他想起了故乡,想起了高大的树木,那里空气稀薄,一整年都很寒冷。鹅掌楸的树干如此粗壮,简直就像倒竖的火车头。他想回到家乡,在高高的冷山上给自己建一座小木屋,高到除了穿过秋云的夜鹰,没有一个灵魂会听见他悲伤的哭泣。他的生活将无比安静,安静到连耳朵都用不着。假如艾达愿意跟他走,那也许还有希望,也许某一天,他的绝望会被时间磨洗得淡薄,几近消失无痕,然而这希望如此渺茫,他无法确定是否真的能看到这一天。
虽然他想要相信,假如你真切地盼望一件事情,那么梦想终会成真,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去想,这个念头却从未清晰起来。他心怀的希望如此黯淡,就好像有人在山顶点燃一支小蜡烛,让远隔千里的他靠那一点烛光确定跋涉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