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椅子上起身,神思恍惚地倚靠桌子,对自己整理好这些粗糙和匆促的闪念,觉得有点意思。我站起来,使自己的身体站起来,走到窗前,在高高的屋顶之上,看见城市在缓缓开始的寂静之中渐渐入睡。硕大而明亮的银月,勾画出屋脊高低不齐的影线,如霜月色似乎吐露出世界的全部奥秘。它似乎揭示了一切,而一切只是月光中的迷乱影像,时真时幻,亦实亦虚,犹如隐形世界里凌乱无绪的窃窃私语。我已经病于自己的抽象思考。我不再写任何一页,来揭示自己或其他什么东西。极其明亮的云朵高悬于月光之上,像是月亮的藏身之处。我像这些屋顶,什么也不知道;我像自然的一切,已经物我两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