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文1023 2025-05-07」胡四姐(《聊斋志异》)by 蒲松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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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
尚生,泰山人。独居清斋。会值秋夜,银河高耿,明月在天,徘徊花阴,颇存遐想。忽有一女子逾垣来,笑曰:“秀才何思之深?”生就视,容华若仙,惊喜拥入,穷极狎昵。自言:“胡氏,名三姐。”问其居第,但笑不言。生亦不复致问,惟相期永好而已。自此临无虚夕。一夜与生促膝灯幕,生爱之,瞩眸不转。女笑曰:“眈眈视妾何为?”曰:“我视卿如红药碧桃,即竟夜视,不为厌也。”女曰:“妾陋质,遂蒙青盼若此,若见吾家四妹,不知如何颠倒!”生益倾动,恨不一见颜色,长跪哀请。逾夕果偕四姐来。年方及笄,荷粉露垂,杏花烟润,嫣然含笑,媚丽欲绝。生狂喜引坐。三姐与生同笑语;四姐惟手引绣带,俯首而已。
【纪念日】今天是世界读书日/世界图书与版权日(World Book and Copyright Day)
伍尔夫:如果把那些衣冠楚楚的权威学者请进图书馆,让他们来告诉我们该读什么书,或者我们所读的书究竟有何价值,那就等于在摧毁自由精神,而自由精神恰恰是书之圣殿里的生命所在。我们在其他地方或许会有常规和惯例可循,唯有在这里,我们绝不能受常规和惯例的束缚。(《读书的自由与限制》)
韦应物:深夜竹亭雪,孤灯案上书。(《答崔都水》)
切斯瓦夫·米沃什:
于是世界就在烟雾中成长,并从那些书页中
流出,像黎明时田野上升起的雾。
只有当两个时代、两种形式
相连在一起,它们的易读性
被搅乱时,你才能看到
从来就不存在单独的不朽性,
但它和我们的今天相连。
(《废墟中的一本书》)
罗贝托·波拉尼奥:阅读是学习死亡,但也是学习幸福,学习勇敢。(《我的逃生管道生涯》)
陈继儒:闭门即是深山,读书随处净土。(《小窗幽记》)
安德烈·纪德:有些作者,我阅读尽可能慢些,就仿佛同他们交谈,他们在跟我讲话,如果不能把他们久留在我身边,我就会伤心。(《纪德日记》)
博尔赫斯:我们有书,而这些书实在都是梦。每一次我们重读一本书,这本书就与从前稍有不同,而我们自己也与从前稍有不同。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踏踏实实地依靠“过去”那个巨大的集市。我希望我能够继续寻找通向那个集市的道路,并将我对生命的切身体验投入其中。(《博尔赫斯谈话录》)
曼德尔施塔姆:幼年的书柜,是一个人终生的伴侣。书柜各层的分配、书籍的收藏和书脊的颜色,都会被视为世界出版物自身的颜色、高度和分配。因此,没有被摆进第一个书柜中的那些书籍,就永远无法挤进世界的出版物中去,也就无法挤进宇宙。无论是情愿还是不情愿,第一个书柜中的每一本书都是经典的,任何一本都不会被清除。(《时代的喧嚣》)
卡尔维诺:读书是个孤独的行为,她把书当做牡蛎的贝壳,钻在书里就像牡蛎躲在贝壳里一样安全。这间屋子被密密麻麻的书页包裹着,就像在密林之中树叶占据了所有空间一样。(《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
荻原朔太郎:
我在想
思想是不是像天气一样的东西呢
书生把书放在阳光下
长长地嗅着幸福的气味。
(《天气与思想》)
卡夫卡:我想,我们应该只读那些咬伤我们、刺痛我们的书。所谓书,必须是砍向我们内心冰封的大海的斧头。(信件 1904年)
黑塞:
世上所有的书籍
不会带给你幸运,
它们却会悄悄引你
回归到你自己。
(《书籍》)
鲁米:
所有书本中的知识,在书架上
原封不动。诗歌,亲切的
文字和意象,就像山泉
向我倾泻而来。
(《诗歌》)
汪琬:古之善读书者,始乎博,终乎约。博之而非夸多斗靡也,约之而非保残安陋也。善读书者,根柢于性命而究极于事功,沿流以溯源,无不探也;明体以适用,无不达也。尊所闻,行所知,非善读书者而能如是乎?(《传是楼记》)
……
TOP
=久
一只赛博世界的黑猫
摘 #CHATONLIVRE
想 #黑猫什么也不想干
奇 #IMAGINAIRE
照 #无意义瞬间
茶 #黑猫与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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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活着,却属于另一个时代。
你是一个梦境般的封闭世界的主宰。
博尔赫斯《致一只猫》
火车行驶了一小时左右,他们便来到了斯坦恩贝格湖。此时,已是傍晚五点钟了。倘若徒步走去的话,估计得花一整天的时间了吧。此处,让人感到离阿尔卑斯山已经很近了,就连这依旧阴沉的天空也使人感到心胸开阔,心情舒畅。火车迂回曲折地穿过丘陵地带,而其尽头便是烟波浩渺、一望无边的湖面。火车站位于西南一隅,东岸的树林和渔村被暮霭笼罩着,隐约可见,而南面近山处,则毫无遮拦,一览无余。
机缘巧合之下,我也就领到了做人体模特儿的证书。在这儿,已经没人知道我是名画家斯坦巴哈的女儿了。就这样,我如今整天混迹于这些艺术家之间,嘻嘻哈哈地打发着光阴。然而,古斯塔夫·弗莱达哈说得不错:‘世上再也没有比艺术家放浪形骸,行为不端的了。’单独与之交往,是片刻也大意不得的。我是抱着不即不离的宗旨与他们交往的,可事实上你也看到了,我竟然成了一个捉摸不透的‘怪人’。就连我自己,也会时不时地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疯子。想来这是我在雷奥尼所读的那些书在作怪吧。可真要是这样,那么,世上那些被人称为博士的人又该是怎样的疯子呢?反倒是骂我是疯子的那些艺术家,应该为自己没成为疯子而感到悲哀吧。没一点疯劲儿是成不了英雄豪杰、名家巨匠的,也就无须塞内加的评论和莎士比亚的颂扬了。你看看,我是多么的博学啊。看到想成为疯子而成不了的人,会让人感到悲哀。听到了不该成为疯子的国王却成了疯子的消息,也让人感到悲哀。世事多悲哀,白天与蝉同哭,夜晚与蛙同泣,可又有谁心存怜悯,好言抚慰半句呢?我觉得你是与众不同的,不会无情地嘲笑我,所以我也就直抒胸臆,如实禀告了,还望不怪。啊,我这么做,是否也是一种疯狂呢?
我所见到的卖花姑娘的眼中既无远眺春潮的喜悦,也没有目送暮云的迷蒙。再说背景方面,让她伫立于意大利的古老遗址之中,并让成群的白鸽翱翔其间——这样的处理于她也不合适。经过种种设想,最后我决定让少女坐在莱茵河畔的岩石上,手执一张竖琴,并以呜咽之声哀歌一曲。而我则泛一叶扁舟,自下游而上,并朝她高举双手,脸上呈现出无限的爱慕之情。小船的周围,有无数的水妖、精灵出没于波涛之间,极尽嘲弄揶揄之能事。
——《泡影记》
唉!纵然我有一张铁皮厚脸,回家面对爱丽丝时又该如何开口呢?走出酒店之时,我心乱如麻,无法言喻。我不辨道路,不分东西,只管闷头乱闯。也不知挨了多少马车夫的骂,多少次惊慌退避之后才总算没被马车撞死。过了好一会儿,我定睛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动物园附近。我跌跌撞撞地坐到了路边的长椅上,将烫得着了火似的、铁锤敲击般嗡嗡作响的脑袋靠在了椅背上。就这样,瘫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如同死人一般。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才重新睁开了双眼。一看,已是深夜了,大雪纷飞,帽檐上,穿着大衣的肩膀上,积雪已厚达三公分。
此时,大概已是夜里十一点钟了吧。通往莫哈比特和卡尔大街的轨道马车的铁轨,已被大雪覆盖,勃兰登堡大门旁煤气灯发着凄迷孤寂的光芒。我要站起身来,可双腿早已冻僵,用手搓揉了许久,这才能勉强行走。
由于两腿不听话,当我踉踉跄跄地走到克洛斯特时,已经是后半夜了。至于我是如何一路走来的,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这是一月上旬的夜晚,林登大道上的酒吧、咖啡馆客人进进出出的,十分热闹,可我却浑然不觉。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是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四楼的阁楼上还亮着灯,看来爱丽丝还没有睡觉。透过昏暗的夜空望去,灯火灿烂,亮若星辰,却又在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中若隐若现,如同风中之烛一般。进了大门之后,我顿觉疲惫不堪,浑身的关节疼痛难忍。我爬一般地上了楼梯,穿过厨房,开门进了房间。爱丽丝正坐在桌前缝尿布,一回头看到我后,便“啊”地大叫一声。
“你怎么了?瞧你这一身,都成什么样了?”
难怪爱丽丝要大吃一惊了。此刻的我脸色白得跟死人一样,帽子也不知何时弄丢了,头发蓬乱。由于一路上不知跌倒了多少次,衣服上满是泥雪,还撕破了好多处。
我想要回答却又发不出声,两腿瑟瑟发抖,站都站不住,便伸手去抓椅子——所能记住的就到此为止了。之后,便一头栽倒在地板上,人事不知了。
当时的我,如同一个在大海里行船的人,已经迷失了方向,丢失了船舵,而相泽的指点,则犹如一座遥遥在望的远山。然而,这座山尚被云雾深深地笼罩着,我根本不知道何时能够到达,不,甚至可以说,即便到达了也不知道是否能够让我心满意足。
如今的生活尽管清贫却颇有乐趣,再说爱丽丝对我的爱也叫人不忍割舍。面对如此两难的选择,我那颗柔弱的心自然是无法做出抉择的,可我还是听从了友人的劝告,向他承诺将与爱丽丝断绝关系。我这个人总是这样:为了坚守自我,能够反抗与自己为敌的人,却无法对友人说一个“不”字。
告辞出来后,大街上寒风扑面,冰冷刺骨。由于我刚从关紧了双层玻璃窗、生着熊熊火炉的酒店餐厅里出来,大街上那能轻易穿透大衣的午后四点的寒风,就更叫人招架不住了。就在浑身鸡皮疙瘩陡起的同时,我心里也感到了深深的寒意。
听到我的脚步声后,她惊恐地回过头来。只可惜我不是诗人,无法形容她此刻的面容。只见长长的睫毛覆盖着一双泪眼,清澈蔚蓝,如泣如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回眸一瞥,目光便直达我的内心深处,而我那颗自以为颇为拘谨的心,竟然颤动起来了。
——《舞姬》
我的心原本就像那合欢树的嫩叶似的,只要轻轻一碰便会收缩、避让,简直就如同处女之心。我自幼便谨守长辈的教诲,刻苦求学,后来又踏上仕途,成了一名公务员,可这一切并不是我勇猛精进、发奋努力的缘故。甚至我所表现出来的坚强意志和刻苦用功的模样也仅仅是自欺欺人的假象。其实,我只是在一个劲儿地走别人的老路。我之所以能做到心无旁骛,也不是我有什么能够不受外界干扰的勇气,仅仅是出于对外部世界的恐惧,而自己困住了自己的手脚而已。出国之前,我毫不怀疑自己是个有用之材,也深信自己有着坚忍不拔的内心。唉!没想到颠覆这样的自信,也只是刹那之间便可完成的事情。离开横滨港之前,我还雄心万丈,自以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等到船一开动,我就热泪滚滚,湿透了手绢。对此,我自己也觉得极为不可思议,然而,恐怕这才是我的本性吧。如此本性是与生俱来的吗?还是由于父亲去世得太早,自己由母亲一手带大的缘故呢?
由此可见,那些人嘲笑我倒也罢了,而嫉妒一个性格如此软弱的人,实在有些愚不可及。
——《舞姬》
如今出版一个脏字是违法的,就连说说也不行,但没有哪个民族像英国人这样喜欢说脏话。同样的,任何反映卖淫的戏剧都会被禁止在英国的舞台上演,而妓女会遭到指控,但我们都知道,和其它地方一样,卖淫在英国非常普遍。有迹象表明,目前这种状况不会永远持续下去——我们已经看到,比起五十年前,文学享有了一点比以前更大的自由。
要是政府勇敢地废除所有文学作品的道德审查制度,我们将会发现我们被一小撮人玩弄了数十年之久。而废除这一制度一个世纪后,我们可以肯定,对文学作品进行道德审查这一奇怪的制度在文学世界里似乎就像中非的婚姻习俗一样那么遥远而奇特。
——《英国的审查制度》
「每日一文1023 2025-05-07」胡四姐(《聊斋志异》)by 蒲松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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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生,泰山人。独居清斋。会值秋夜,银河高耿,明月在天,徘徊花阴,颇存遐想。忽有一女子逾垣来,笑曰:“秀才何思之深?”生就视,容华若仙,惊喜拥入,穷极狎昵。自言:“胡氏,名三姐。”问其居第,但笑不言。生亦不复致问,惟相期永好而已。自此临无虚夕。一夜与生促膝灯幕,生爱之,瞩眸不转。女笑曰:“眈眈视妾何为?”曰:“我视卿如红药碧桃,即竟夜视,不为厌也。”女曰:“妾陋质,遂蒙青盼若此,若见吾家四妹,不知如何颠倒!”生益倾动,恨不一见颜色,长跪哀请。逾夕果偕四姐来。年方及笄,荷粉露垂,杏花烟润,嫣然含笑,媚丽欲绝。生狂喜引坐。三姐与生同笑语;四姐惟手引绣带,俯首而已。
住在书堆里的黑猫(书摘/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