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日】今天是世界读书日/世界图书与版权日(World Book and Copyright Day)
伍尔夫:如果把那些衣冠楚楚的权威学者请进图书馆,让他们来告诉我们该读什么书,或者我们所读的书究竟有何价值,那就等于在摧毁自由精神,而自由精神恰恰是书之圣殿里的生命所在。我们在其他地方或许会有常规和惯例可循,唯有在这里,我们绝不能受常规和惯例的束缚。(《读书的自由与限制》)
韦应物:深夜竹亭雪,孤灯案上书。(《答崔都水》)
切斯瓦夫·米沃什:
于是世界就在烟雾中成长,并从那些书页中
流出,像黎明时田野上升起的雾。
只有当两个时代、两种形式
相连在一起,它们的易读性
被搅乱时,你才能看到
从来就不存在单独的不朽性,
但它和我们的今天相连。
(《废墟中的一本书》)
罗贝托·波拉尼奥:阅读是学习死亡,但也是学习幸福,学习勇敢。(《我的逃生管道生涯》)
陈继儒:闭门即是深山,读书随处净土。(《小窗幽记》)
安德烈·纪德:有些作者,我阅读尽可能慢些,就仿佛同他们交谈,他们在跟我讲话,如果不能把他们久留在我身边,我就会伤心。(《纪德日记》)
博尔赫斯:我们有书,而这些书实在都是梦。每一次我们重读一本书,这本书就与从前稍有不同,而我们自己也与从前稍有不同。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踏踏实实地依靠“过去”那个巨大的集市。我希望我能够继续寻找通向那个集市的道路,并将我对生命的切身体验投入其中。(《博尔赫斯谈话录》)
曼德尔施塔姆:幼年的书柜,是一个人终生的伴侣。书柜各层的分配、书籍的收藏和书脊的颜色,都会被视为世界出版物自身的颜色、高度和分配。因此,没有被摆进第一个书柜中的那些书籍,就永远无法挤进世界的出版物中去,也就无法挤进宇宙。无论是情愿还是不情愿,第一个书柜中的每一本书都是经典的,任何一本都不会被清除。(《时代的喧嚣》)
卡尔维诺:读书是个孤独的行为,她把书当做牡蛎的贝壳,钻在书里就像牡蛎躲在贝壳里一样安全。这间屋子被密密麻麻的书页包裹着,就像在密林之中树叶占据了所有空间一样。(《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
荻原朔太郎:
我在想
思想是不是像天气一样的东西呢
书生把书放在阳光下
长长地嗅着幸福的气味。
(《天气与思想》)
卡夫卡:我想,我们应该只读那些咬伤我们、刺痛我们的书。所谓书,必须是砍向我们内心冰封的大海的斧头。(信件 1904年)
黑塞:
世上所有的书籍
不会带给你幸运,
它们却会悄悄引你
回归到你自己。
(《书籍》)
鲁米:
所有书本中的知识,在书架上
原封不动。诗歌,亲切的
文字和意象,就像山泉
向我倾泻而来。
(《诗歌》)
汪琬:古之善读书者,始乎博,终乎约。博之而非夸多斗靡也,约之而非保残安陋也。善读书者,根柢于性命而究极于事功,沿流以溯源,无不探也;明体以适用,无不达也。尊所闻,行所知,非善读书者而能如是乎?(《传是楼记》)
……
波德莱尔:
假如你能抵制诱惑,
你的目光善于潜入深渊,
愿你读我这部书,愿你渐渐喜欢我。
(《题一部禁书》)
寺山修司:我们被赋予了书籍,或者说被书籍赋予了语言,我们可以选择,但是无法改变它。我们不可能通过与这一行的对话来决定下一行的内容。一行与一行在书籍印刷完成时,就像列车的两条铁轨,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不断延伸,不论我们站在中间如何挥动反对的大旗,也无法使其出现任何扭曲。(《寺山修司幸福论》)
布鲁诺·舒尔茨:因为普通的书本就像陨石。每一本这样的书都有一个瞬间,在那一刹那它会像不死鸟一样呼啸着翱翔飞升,所有页面都燃烧起来,发出光芒。为了那个独一无二的瞬间,我们之后会一直爱着它们,即使它们很快化为一堆灰烬。怀着苦涩的无奈,我们有时会在夜深人静时漫步在那些冷却的页面之间,每翻过它们死去的告白,就仿佛听到了木头念珠捻动的声音。(《沙漏下的疗养院》)
米洛拉德·帕维奇:一本书可以由阅读来加以医治或扼杀。书可以被改变、夸张或歪曲。书的阅读导线可以改变方向,你总会错过某样东西,你会在字里行间失去只语片言,几张书页会在你的指间漏过,而另一些东西却像甘蓝在你眼前生长。假如你对这些甘蓝置之不理,那你就有可能在第二天发现那些甘蓝已像一只不再冒热气的平底锅,里面再也没有为你烧好的热气腾腾的晚餐。再者,今天的人已不具足够的孤独去阅读书籍和辞典了。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万事皆有终结。书像一架天平:它先向右倾斜,继而永远向左倾斜。它的分量就这样从右手过渡到左手。相同的运动也在读者的头脑中发生,在期望的范畴里,思维已完成向回忆的过渡,至此,一切均告结束。读者的耳内也许残留着作家的唾沫星,那是由词语之风夹着河谷里的一粒砂子拂来的。围绕着这粒砂子的五光十色的声音(就像发生在一只牡蛎壳内的情形)会在数年之后沉淀下来。有朝一日,当耳朵像一只贝壳那样合拢时,那些声音将变成珍珠,变成黑山羊奶酪,或者变成空空如也的气泡,然而这些变化并非因那粒砂子而起。(《哈扎尔辞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