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了外套,让我坐在软垫长椅的位置,自己则坐在一把椅子上,而且他十分果断地把椅子摆在了我的斜对面,这样我们就不必面对面了。他穿着一条微有磨损的深色丝绒裤子,一件蓝灰色的高领毛衣。
他卷起了袖子,露出古铜色的皮肤,神色轻松地对我微微一笑。然后他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沉默像一件厚实的斗篷一样笼罩在我们身上。
该如何开启对话呢?谈些无关紧要的事,或者开门见山地提出我准备好的问题,似乎都不太可行。他身上有一种沉重感,以静压抑了一切动的可能,这种沉重感将人往地心的方向拉扯,让人猛然陷入比沉睡更沉的境地。
良久的沉默过后,我终于得以开口。
〔法〕夏尔·朱立叶《与塞缪尔·贝克特的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