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燥热又恼怒,我冲到壁镜前面,隔着面具很不方便地注视我双手的动作。可这正是壁镜所期待的,它进行报复的时刻终于来了。我在不断加重的苦恼中拼命撕扯身上的化装服,试图从中挣扎出来,可是它却用让我莫名其妙的办法迫使我抬起双眼,向我显示出一个幻象,不,是一个实体,一个陌生的、不可信的、奇形怪状的实体;由于这个实体,我违背自己的意志,变成了可以被渗透的东西:因为此刻它变得更加强大,而我则变成了镜子。我盯着眼前这个庞大、吓人、陌生的角色,想到我是单独跟它呆在一起,我就感到极度害怕。而就在此时,我却想到可能发生的最坏的情况:我失去所有知觉,我完全不复存在。一瞬间,我对自己产生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伤的、毫无用处的渴望,但是这里只有他——除了他,别的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