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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我们赞叹着古代的仙人,
我们吹着箫,
我们吹着笙,
我们的音调密吻,
我们御风而行,
我们到了天空,
天的最上层——
将外氅打开,
另把这满天的星斗安排!
重把笙箫合奏,
超脱了世上的荣华,
同那些浮浅的悲哀!

——《满天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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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暮春

他问他的至爱人,“你爱我吗?”
她说,“我是爱你的。”
他们身旁的玫瑰盛开,他便摘下一朵,挂在她的胸前了。
第二天他又问他的至爱人,“你为什么爱我?”
她说,“我为爱你而爱你,人间只有你是我所爱的。”
他们身旁的玫瑰尚未凋谢,他又摘下一朵,挂在她的胸前了。
第三天他问他的至爱人,“你怎样的爱我?”
她说,“我是爱你的,无条件的爱你——与爱我的生命一样。”
他们身旁的玫瑰只剩下几朵了,他还摘下一朵,挂在她的胸前。
最后他问他的至爱人,“你爱我,要怎样?”
她不能回答。——被快乐隐去的泪,一起流出来了!
他们身旁的玫瑰,一朵也没有了!

夜深了

1923

夜深了,神啊——
引我到那个地方去吧!
那里无人来往,
只有一朵花儿哭泣。
夜深了,神啊——
引我到那个地方去吧!
更苍白的月光,
照着花儿孤寂。
夜深了,神啊——
引我到那个地方去吧!
那里是怎样的凄凉,
但花瓣儿有些温暖的呼吸。
夜深了,神啊——
引我到那个地方去吧!
我要狂吻那柔弱的花瓣,
在花儿身边长息!

楼上

1923

——天上啊,人间!
我望遍
东西南北,
这般无意绪——
下去吧,
我又如何下去?
天上沉寂,
人间纷纭——
这里又怎能供我
长久徘徊!
怅惘,孤独,
终于归向何处?
云含愁,
水轻绉——
我若知它们的深意,
就该投入水里,
或跑到西山,
入了云深处!
身寒,心战!
风,吹我如何下去?
展开书,
书里夹着黄花,——
我为了我的命运吻它,
我为了它的命运哭泣。

别友

1923

1
好一个悲壮的
悲壮的别离呀。
满城的急风骤雨,
都聚在车站
车站的送别人
送别人的心头了。
雄浑的风雨声中,
哪容人轻轻地
说些委婉的别语?
朋友,你自望东,
我自望西,
莫回顾,从此小别了。

2
赞颂狂风暴雨,
因为狂风暴雨后,
才有这般清凉的世界。
我失掉了什么?
啊,车轮轧轧的声音
重唤起我缠绵的情绪。
梦一般寂静地过去了,
心里没有悲伤,
眼中没有清泪;
朋友,你仔细地餐
餐这比什么都甜
比一切都苦的美味吧!

残年

1924

朋友啊,
酒冷,茶残!
我们默默,
噤若寒蝉。
无可诅咒,
无可赞美:
百般的花朵,
一样的枯萎!
我们默默,
噤若寒蝉——
朋友啊,
酒冷,茶残!

在郊原

1925

续了又断的
是我的琴弦,
我放下又拾起
是你的眉盼。
我一人游荡在郊原,
把恋情比作了夕阳奄奄。
它是那红色的夕阳,
运命啊淡似青山,
青山被夕阳烘化了
在茫茫的暮色里边。
我愿徬徨在空虚内,
化作了风丝和雨丝:
雨丝缀在花之间,
风丝挂在树之巅,
你应该是个采撷人,
花叶都编成你的花篮。
花篮里装载着
风雨的深情——
更丝丝缕缕的
是可怜的生命。
我一人游荡在郊原,
把运命比作了青山淡淡。
续了又断的
是我的琴弦,
我放下又拾起
是你的眉盼。

在阴影中

1926

我在阴影中摸索着死,
她在那边紧握着光明。
神呀,我愿一人走入地狱里,
森森地走入了最深层;
在地狱的中途尝遍了
冰雹同烈火,暴雨和狂风。
烈火与冰雹,
为了她同我的深情;
狂雨与暴风,
为了她同我的生命:
神呀,我今夜向你呼号,
是最后的三声两声!
从此我转头不顾,
莫尽在淡淡的影里求生!
我一人棱棱地昂首,
在那地狱的深层——
望着她将光明紧握,
永久地,永久地向上升腾!

我的寂寞是一条蛇,
静静地没有言语——

——《蛇》

我把那无可奈何的希望,
尽放在那缕柔波上!
它却像林中的鹿麋,
水底的游鱼,
霎时间奔入苍茫的云海,
像一颗流星的永劫!

——〔“最后之歌”〕

啊,烟气氤氲中,
一缕缕是什么声息?
楼上窗内的影儿,
是一个窈窕的少女,
她对谁抒发幽思,
诉说她的衷曲?
他仿佛又看到
一年前云中的幻像,
他哪能自主,
洞箫不往唇边轻放?
月光把他俩的箫声
溶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深闺与深山的情意
乱纷纷织在一起。

——《吹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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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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