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凯瑟琳·S·怀特
[北布鲁克林,缅因]
[1956年]11月1日(砰砰!)
亲爱的K:
最近一期的《读者文摘》上说,人实际上应该向对方表达自己的爱,否则这爱就会枯萎。因此,我要对你说,我爱你。我从来都照《文摘》的建议做。
我的航行非常棒。星期二上午,弗恩号驶进了浅水泥浆里,当时她正在下水,甲板上还有工人在忙活。我边看边为她祈祷,还暗自好笑,这和你在南希婚礼上的表现差不多。我觉得很好笑,又很兴奋。接着,桅杆竖起来了,埃格从波士顿飞快赶来,立刻行动起来。我们把细绳、麻绳及所有找得到的各种零碎东西装在船上,把帆支了上去。没等人喘过气来,埃格已升起帆,我穿着长袖衬衫跳上船,这可真是不错的小阳春天气,埃格支起了船首的三角帆,我们就出发了,向着附近的海堤驶去,刚好没擦着泥泞的河岸。风向多变的海风把我们吹得前俯后仰,我们努力避开其他船只、泊船区、泥岸、政府标志牌,以及四处漂浮的废弃物。在船帆几乎没鼓风的情况下,弗恩号鸣响着汽笛,身后的尾波是我见过的最波澜不兴的,几乎觉察不出它已经破水前行了。埃格掌着舵柄,我们撞上了一片水下泥滩。“你觉得自己能开动这小小的机器吗?”他问我,猛吸着烟斗。“当然可以,”我说道。我摁下起动钮,帕尔默机发出一声回响,我赶紧把它倒转过来,船便从泥滩退了回来,重新滑回航线。这一天太棒了。弗恩号简直美极了,而且很好驾驶,开起来也很舒服,空间又很宽敞。发动机藏得很好,你简直不知道那里还会有台发动机。当埃格和我回到波士顿,坐上你父亲的高架轨道车后,我邀请他到林肯郡休息室喝点酒,于是,我们举起酒杯为那条船干杯。我还和他泛泛地谈了很多关于造船工程的话题,他和我谈到乔,说到了其他很多事情。他说人不该靠设计船只为生,除非他真的很爱创造什么东西,并愿意承受这项豪华事业的兴衰。他还说船厂的工作,如乔目前所干的那种,是很重要的。
昨天我启程飞缅因,来到机场后,先是询问了航班,得知我乘坐的飞机还在“头顶上”。“头顶上?”我问。“噢,是的,”那人回答道,“由于地面大雾,飞机下不来。”于是,我就离开那里,赶上一趟很不错的波士顿至缅因的火车,它不在头顶上飞,而是跑在有些古老的大地上,这一路旅程舒适而宁静,穿越了美丽的树林和田野。
今天我要去捕猎小公牛,而缅因的其他人都在猎鹿。他们都把我当傻瓜看,我也确实这么认为。但我有一条漂亮的船,还有一位美丽的妻子,我会找到牛犊,会有进展的。昨晚我从收音机里听到总统的演讲,觉得他做得很对,不过我们当然会站在杜勒斯先生这一边,他很受人拥戴。很显然,英国工党是不会让艾顿好过的。
缅因州政府周六晚找我有事,那我就星期天早餐时见你了。
深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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