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钟楼的绝顶的时候,我对C君说:
“我们两人就在这里跳下去寻个情死吧。明天报上怕又要登载出来呢!”
尼哥拉衣堂的钟楼足有三百尺高,东京的全市,一望无余。浅草的“十二阶”看过去同小孩的玩物一样。西南的地平线,觉得同大海的海面接着的光景。守钟楼的人说:
“今天因为天气不好,所以看不见海岸的帆樯。天气清朗的时候,东京湾里的船舶,一一可以数得出来。”
靖国神社的华表,也看得清清楚楚。街上的电车同小动物一样,不声不响的在那里行走。对面圣堂顶上的十字架,金光灿烂,光耀得很。管钟楼的人说:
“那金十字架高五尺广三尺七寸八分。钟八个一千二百贯。大的一个六百贯。扶梯九十五层,每层十七级。壁厚五尺。”
我看了一忽,想到覃侬节奥的《死的胜利》(D’Annunzio’s Triumph des Todes)的情景上去。所以对C看护妇说:
“我们就跳下去寻个情死吧!”
——《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