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让你从阳台上观看的就是这种游行,记得吧,还一边对你唱:

兹姆来啦,兹姆来啦
雄赳赳的军人”

我突然也记起了这首歌。一切恢复了本来的位置和范围。但是我有点若有所失,仿佛当初我更接近于真实,在我的全新感觉面前具有如此重要性的事,一定堪称历史事件。因此渴望把事件推到非常遥远的过去,让时间的距离赋予它伟大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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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位于城外,这一侧附近多沙。看到在乡村生长得那样茂盛的橄榄树,在这里被流动的沙丘掩埋了一半,心里真难受。令人意外的是,稍远处居然遇到一条河。那是一条涓涓细流,刚刚从沙子底下钻出来,倒映一下天空,就汇入了大海。一群黑人洗衣妇蹲在那一点点淡水边,这就是保罗驻足这里的理由。我说好要去找他的,可是在沙子里行走那样累人,我只好听任阿里——这是帮我拿大衣和披肩的那个孩子的名字——在沙丘上拖着我走。不一会儿我们到了一个沙坑或者一个像火山口的地方,坑的边缘几乎俯瞰着整个地方,可以看见向沙丘走来的人。到了沙坡上,阿里立刻扔掉披肩和大衣,自己也扑倒在沙坡上,仰卧着,双臂伸开,笑嘻嘻地看着我。我不致蠢到这种地步,连他的挑逗也不明白。不过,我并没有马上做出回应,坐在他不远的地方,但也离得不太近,也定定地看着他,非常好奇地等待着,看他要干什么。
我等待着,今天我很欣赏自己当时那种顽强精神。不过真是好奇心使我等待着吗?这我闹不清了。我们的行为神秘的动机,我想说的是最具决定性的动机,我们往往搞不清,不仅在我们所保留的记忆里是这样,而且当时就是这样。在人们所称的罪孽的门槛边,我还犹豫不决吗?不,这次奇遇如果以我的操守的胜利结束,就太让我失望了。我对自己的操守已经抱了蔑视和厌恶态度。不,的确是好奇心使我等着……我看见阿里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那露出雪白牙齿的嘴唇闭上了。沮丧、忧伤的表情使他那张迷人的脸笼罩了阴云。最后他站起来:

“那么,再见。”他说。

我一把抓住他伸过来的手,把他放倒在地上打滚。他脸上立刻重新露了笑容。他没有耐心花很多时间去解代替腰带的绳子复杂的结,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小匕首,一刀拉断已弄乱的结,衣服落在地上,将褂子扔得远远的,挺起赤条条的身子,像一尊神。他伸开细瘦的双臂,向苍天举了一会儿,一边哈哈大笑,然后紧贴住我倒在地上。他的躯体可能是滚烫的,但我的手抚摩上去觉得像阴影一样清凉。这沙地多么美好!在傍晚辉煌迷人的夕照中,我的快乐可谓光芒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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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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