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神话的世界观可以概括为“一棵巨树矗立在世界中心”。

——〔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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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北欧神话的世界观』

杀人事件揭开了奥丁创世神话的序幕

●北欧神话的宇宙论

以宇宙树伊格德拉西尔为中心的世界观

○围绕屹立于世界中心的宇宙树所发生的故事

北欧神话是以“伫立于世界中央的一棵大树”的世界观为中心发展而来的。所有神话故事都发生在宇宙树伊格德拉西尔周围的九个世界。
北欧神话的创世神话十分特别,世界是“将始祖巨人伊米尔的躯体分解之后创建而成的”。奥丁将伊米尔的肉体、骨骼、血液、头盖骨、脑浆、头发、牙齿,甚至连毛发都不放过,一一化作了创世材料。宇宙树伊格德拉西尔上方的“天空”,是伊米尔的头盖骨制成的,所以呈半圆形。世界四角(东西南北)分别由四个矮人支撑起来。“陆地”则位于深不见底的海洋中心,由伊米尔的肉体制作而成。众神的国度就是建立在这片大地上的。
神话中大致可以分为三个种族—神族、巨人族及人类。开天辟地之后,由奥丁兄弟定下了各自的住所。九个世界中包括神族的国度阿斯加德,巨人族的国度约顿海姆,以及人类的国度米德加尔特。
广袤的大地上,位于中央高高隆起之处的便是众神的国度阿斯加德。而人类的国度米德加尔特就在阿斯加德下方,正好处于众神可俯视的位置。这也正好形成了神在天、人类在地的格局。另外,巨人的国度约顿海姆被米德加尔特的栅栏隔开,远在他方。地下则有创世之前就存在的、长年被冰雪覆盖的极寒之国尼福尔海姆。海中还栖息着一条巨人族的大蛇约尔孟甘德,它那长长的身躯将整个世界围了起来。至于其他国度,神话中就没有详细说明了。

●宇宙树伊格德拉西尔

根须伸入三个国度,构建了整个世界的大树

宇宙树伊格德拉西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已经无从考证了。我们只知道在开天辟地之前,世界上什么都没有,当然也没有树木。众神的国度阿斯加德建国之后,伊格德拉西尔这个名字才出现在世间。可以想象,在天空和大地出现之后,它冒出了新芽,长出了枝叶,伸长了腰肢,历经悠久岁月,终于成长为一棵贯通世界的大树。《埃达》中是这样描述宇宙树的:
“这是一棵出类拔萃的梣树。它的树枝覆盖了整个世界,直达天际。牢牢撑起树干的树根,分成三股,延伸到了远处。一股伸入阿萨神族的领地,一股伸入巨人的国度,第三股伸入了冰霜之国尼福尔海姆。它是如此之高,以至于树冠浸润在了雾气之中。滴落进山谷的露水,正是源自于它的枝叶。它耸立于兀尔德之泉畔,常葆青春,始终散发着翠绿色的光辉。”
三股根须伸入不同的泉水中,一根伸入天际(阿斯加德)的命运之泉“兀尔德之泉”,一根伸入巨人国度的知识之泉“弥米尔之泉”,最后一根伸入冰霜之国的毒与死亡之泉“赫瓦格密尔之泉”,泉水下方则是冥界女王海拉的居所。

北欧神话中多次出现具有象征意义的树木。首先是被当作宇宙树伊格德拉西尔的梣树。人们对梣树十分信赖,在树上雕刻符文之后,把它当作护身符带在身上。其次是长寿的紫杉树,欧洲人认为紫杉树上寄宿着神祇,不仅对它十分崇拜,还将它种在了墓地和教堂周边,希望它能守护大家。所以,有人认为它才是宇宙树的树种。至于被当作凶器杀死了奥丁之子巴德尔的槲寄生,也在魔法和医学中频频登场。最后就是女神伊登所守护的苹果树,它在基督教普及之前就已经是爱和美的象征了。苹果在神话中具有返老还童的功效。

●北欧神话的九个世界

○阿萨神族的国度阿斯加德(图1)

阿斯加德是阿萨神族居住的国度。那些与阿萨神族缔结了契约的华纳神族和巨人族也居住在此。阿斯加德坐落于一个高台上(从人类的角度看来就是天上),被巨人铁匠建造的厚厚城墙围住。阿斯加德有一口名叫“兀尔德之泉”的泉水,宇宙树伊格德拉西尔的根须伸入其中。泉水边是集会地,众神每天都会在这里进行各种各样的判决。男性神祇居住的宫殿叫作格拉兹海姆,女性神祇居住的宫殿叫作梵格尔夫,奥丁为了聚集战死者而建造的英灵殿叫作瓦尔哈拉。此外,城墙中还散落着其他各式各样的宫殿。这些宫殿的屋顶、墙壁及家具都是用金子打造而成的,据说,整个阿斯加德看起来就好像太阳一般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阿斯加德有一条成文的规定,就是城内禁止武力争斗,流血冲突更是被严令禁止。就算入侵而来的巨人也是一视同仁,只可以礼相待,切不可夺取对方的性命。据说,要想从其他国度进入阿斯加德,只有两个途径,要么穿过彩虹桥,要么飞进去。

图2:阿斯加德城中的众神宫殿

○巨人的国度约顿海姆

巨人族居住的国度,坐落于人类的国度米德加尔特围栏之外。有人说在东方,也有人说在北方。为了保护人类,奥丁兄弟在创世时将幸存的一对巨人男女赶到了世界的尽头。在那里,巨人的后裔就繁衍生息起来。约顿海姆有一口名叫“弥米尔之泉”的泉水,宇宙树伊格德拉西尔的根须伸入其中。泉水的主人叫作“弥米尔的头”,负责将智慧和知识授予来访之人。奥丁对弥米尔施了魔法,让他只留了个头存活下来,并时不时地拜访他,向其索求智慧。领地中还有狼形女性巨人居住的铁森林。

〔奥丁与弥米尔的头交谈。约翰·鲍尔绘。〕

○人类的国度米德加尔特

人类居住的国度,位于阿斯加德的正下方,被用伊米尔睫毛制作的栅栏围在里面。据说,米德加尔特中的一举一动被众神尽收眼底。以奥丁为首的神祇偶尔会到米德加尔特来,他们变身成人类,在此尽情折腾一番。据说,也有人类在领受了众神授予的符文和咒术之后,学会了变身魔法,齐格蒙德、海尔吉、齐格鲁德等英雄留下了种种传说。

○冰霜之国尼福尔海姆

尼福尔海姆是一个在开天辟地之前就存在的、被冰雪所覆盖的极寒之国。据说,世界上一切恐怖之物都出自这里。尼福尔海姆有一口名叫“赫瓦格密尔”的毒泉,伪善者、杀人犯的尸体都会被投入泉中,然后泉水分成数条河流流淌开来。泉水中有无数条蠕动的蛇,还有一条漆黑的、整日啃咬着宇宙树伊格德拉西尔树根的飞龙尼德霍格。

○死亡之国海姆冥界

海姆冥界是冥界女王海拉所支配的国度,位于比冰霜之国尼福尔海姆更深的地底下。海拉将病死者、衰老致死者收容在宫殿埃琉德尼尔中,让他们继续生活下去。死后要想进入海姆冥界,需要渡过吉欧尔河,穿过黄金桥加拉尔。桥边有一个名叫莫德古德的少女在站岗,只有获得她的许可,才有资格通过。过桥之后,该松一口气了吧?然而,冥界入口处还有一只名叫加尔姆的看门狗在游荡,要想进去并非易事。
另外,据说海拉宫殿的东面还有一片墓地,埋葬着赋予奥丁智慧的巫女们。

○火焰之国穆斯贝尔海姆

穆斯贝尔海姆也是在开天辟地之前就已存在的国度,是与冰霜之国尼福尔海姆截然相反的存在,位于金伦加鸿沟的南部。这里被火焰包围,火花四射飞溅,飞溅的火花化作了太阳、月亮和星星。

○华纳神族的国度华纳海姆

华纳海姆是华纳神族居住的国度。其样子和所在之处并没有详细说明,仅知道它地处偏僻,没有受到末日之战——诸神的黄昏的影响。

○白精灵的国度爱尔芙海姆

爱尔芙海姆是传说比太阳还要华美的里流斯爱尔芙(白精灵)所居住的国度。在华纳神祇弗雷尚处婴儿阶段的时候,阿萨神族为了庆祝其长出牙齿,将爱尔芙海姆内的一座城堡送给了他。据说,长大后的弗雷把它当作别墅,偶尔会去那里小住。

○黑精灵的国度史瓦尔德爱尔芙海姆

史瓦尔德爱尔芙海姆是铎克爱尔芙(黑精灵)所居住的国度。具体情况不明。

●北欧神话故事

很快,奥丁三兄弟茁壮成长起来,成为聪慧而野心十足的神祇。他们渐渐疏远了始祖巨人伊米尔,最后竟做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将伊米尔残忍杀害,并分解其肉身。由于伊米尔身体过于庞大,流出的鲜血形成了大洪水,世界顿时淹没在了鲜红的血水之中。洪水肆虐,伊米尔一族的巨人几乎全部命丧其中,只有名叫贝格尔米尔的巨人和他的妻子坐在一个石臼里面,侥幸逃过一劫。后来的巨人全部是这两个巨人的子孙。
血之洪水退去之后,奥丁三兄弟便开始着手创造世界。他们把伊米尔的肉体扔进金伦加鸿沟中,制造了大地;用流淌的鲜血制造了海洋与河流;用大骨头制造了山脉和岩石;用牙齿、下巴和碎骨制造了大小石块;用头发制造了花草树木;把伊米尔的头盖骨盖在大地上,创造了半圆形的天空,并让四个矮人分别站在四个角上,把大地支撑起来。支撑东边的矮人叫作奥斯托利,西边的叫作贝斯托利,北边的叫作诺尔兹利,南边的叫作斯兹利。最后伊米尔的脑浆被扔上天空,化作了云彩。这之后,虽然宇宙的大体构造已经完成了,可依然是昏暗一片,不见天日。于是,他们又从火焰之国穆斯贝尔海姆取来了火花,往天上一撒,化作了星星。其中,两颗特别大的火花化作了太阳和月亮,围绕大地运转起来。据说,在这之后,人们才有了日期的概念。

○人类的起源—从树木中诞生的一男一女

有一天,奥丁、维力和维在海边散步,看到两根被潮水冲到岸上的木头,便捡了起来,雕刻着玩。他们把梣木刻成了男人的样子,将榆木刻成了女人的样子。然后,奥丁为木雕注入了生命和灵魂,维力为木雕赋予了智力和体力,维为木雕赋予了视力、听力和语言。于是,两个木雕就有了生命,活了起来,成为人类的男女祖先。众神为男子取名阿斯克尔,为女子取名埃姆布拉,让他们穿上衣服之后,住进人类的国度米德加尔特。那里位于用伊米尔肉体制造的大地中央,周围是用伊米尔的睫毛制成的栅栏,栅栏外面则是一片汪洋大海。众神为了让人类免受巨人的侵害,也是下足了功夫。于是,这对男女便安下心来,不断繁衍后代,米德加尔特渐渐人丁兴旺起来。

○世上第一场战争—阿萨神族VS华纳神族

以奥丁为首的众神开始讨论解决方案,到底是向对方赔偿,还是送个替罪羊过去让对方发泄怒气呢?最后,两个方案都被否决了。奥丁高举自己的长枪,往华纳众神中一扔,以此拉开了战争的序幕。世上第一场战争就此打响。
华纳神族呐喊着冲向阿斯加德。那时,阿斯加德的城墙还不太牢固,一下子就被摧毁了。之后,战争陷入胶着状态,最后双方打得筋疲力尽,决定互换人质,签订停战协约。阿萨神族送出了海尼尔和弥米尔,华纳神族送出了尼约德和他的子女芙蕾雅、弗雷。从此以后,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便携起手来,齐心协力对抗起了巨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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