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假定,理论上人生有三种极端,并可把它当作现实人生的要素。
第一是强烈的热情、激烈的意欲,它表现于历史的伟大人物中,此外在叙事诗或戏剧中也常有描绘。
第二是纯粹的认识、理念的把握。这项因素以认识力摆脱意志的羁绊为前提,达到天才的生活。
第三是意志和认识都处在昏睡的状态、空虚的憧憬之中,使生命麻痹的倦怠。
个体的生命并非永远停留在某个极端,甚至连碰触它们的机会也极少,多半只是畏缩在其中之一的身侧,踌躇地向它接近,需求些许能带来刺激的东西,如此周而复始地重复着以免倦怠。大多数人终其一生,外在生活空虚无意义,内在生活更是愚不可及,实在可悲可叹。就像一个梦游患者,带着缥缈的憧憬和痛苦,蹒跚地度过一生。
他们亦与钟表的构造相类似,发条扭紧后,它就机械地左右摆动。人类呱呱落地时,人生钟表的发条就拧紧了,从此一节一节、一拍一拍地重复着单纯的变化,反复出现相同的曲调。不论什么人,他的一生只是绵延无限的种族之灵,顽固求生意志中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