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现实主义者活在一阵打破所有障碍的旋风中。这就是自由吗?从数年前开始,毕加索的私人生活就已经骇人听闻,他只要出现在街上、咖啡馆、画廊,就会有闹剧发生。他画的女人在他身旁逐渐膨胀,而后又不断泄气,如果她们不能及时逃脱,就会像被扎破的气球,在轰响中被掏空。那些曾充满女王气质的,今天已然凋零。波德莱尔称她们为崇高的虎、冷漠的魔,以此咒骂她们,诅咒她们登上殉难者名册。兰波也是众人的偶像之一,他在三十七岁时死去:一位逃兵、魏尔伦的情人、军火贩子、苦艾酒的拥趸和沉迷哈希什的瘾君子。
布勒东重写了他的宣言,并要求众人签署。有些人不愿意,就被赶到了大街上。对他来说,超现实主义是一种生活方式。任何超现实主义诗人都不可以从事报业,染污自身。如果日子过不下去,那是他自己的悲剧,要体验它,直至尝到其最终后果。布勒东因菲利普·苏波的散文和诗歌而开除他,因认为社会学家皮埃尔·纳维尔太循规蹈矩而排挤他。他完全不在乎自己赶走了马塞尔·杜尚;赶走了被自己形容为“粪便”的哲学家乔治·巴塔耶;赶走了安德烈·马松——这位萨德的追随者认为只需将笔放在纸上便可让其自动生成最好的图像;赶走了弗朗西斯·皮卡维亚,因为他与立体主义过从甚密;赶走了雷蒙·格诺,因为他实在太过“新法国主义”。乔治·萨杜尔和路易·阿拉贡被排挤,因为他们犯下了选择共产主义的罪行。刚被踢出团体,诗人阿拉贡和他的鹰钩鼻就变成了人类最下流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