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埃莉萨·秀雅·迪萨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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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仔很小。我一手能抓起十多只。我把它们处理了一下,加上红葱头、酱油、糖、用水调稀的辣椒粉,在锅里烧红。换成小火避免烧干。等充分收汁之后,我撒了些芝麻,把打糕切成拇指大小的圆片,也加了进去。开始切胡萝卜了。刀面上的倒影里,胡萝卜的纹路与手指皮肤诡异地融为一体。
一阵穿堂风吹过,屋里凉了下来。我转过身,看到凯朗走了进来。他想喝杯水。他一边喝一边看我的工作台,就像在看看不懂的画。我一分心,割伤了手掌。血滴在胡萝卜上,冒出小泡,结成褐不溜秋的壳。凯朗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手帕,走上前把它包在我的伤口上。
“要小心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
“幸亏不是故意的。”
他笑了,他的手压在我手上。我闪开了,有些不自在。他指了指锅。
“今晚的?”
“是的,七点钟,在隔壁餐厅。”
“有血。”
陈述,恶心,讽刺。我没明白他那语气的含义。琢磨间,他又走出去了。
他没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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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医疗中心已经等了一个小时。最后还是我给母亲约的医生。一位护士走过来告诉我看医生的时间要后延,还要对母亲做几项检查。我决定到市中心那边走走。
我很少来这边。建筑工地,小屋,工人,起重机,沙子,混凝土。还有桥,《初恋》中那个著名场景的拍摄地,男主角穿过沙滩那段。以及我面前停着的这艘船。船里有去年夏天留下来的玩具熊和花束。腐烂,变色,被冰霜俘虏了。一阵风吹得小船直摇。哀戚的嘎吱声。
继续向前走,两个鱼缸叠放在一起。下边那缸,尾鳍长长的鱼。上边那缸,堆得满满的蟹,仿佛已经等着被装罐。它们已经没有力气去互挖眼睛了,只是任由自己在水柱的冲击下翻来翻去。但其中一只还是踩到了另一只身上,成功到达鱼缸边,而且还站稳了,突然一个漩涡,它被推进了另一个鱼缸。鱼们开始全速转圈。蟹掉进缸里的时候背朝下,它缓缓挣扎着想要翻过来,但没有成功。最后,它夹住了一片鱼的腹鳍,把它精准地剪了下来。少了腹鳍之后,那条鱼虽然继续游却一直打偏,之后沉入缸底,不知所措。
街道尽头,一家酒店刷着粉色和金色,建成了印度宫殿的形状。两个女人站在门口,搔首弄姿。皮短裤,破洞丝袜。
冬天与海鲜一滴一滴地往外渗,束草在等。
束草只是在等。游客,船只,人,春回大地。
母亲只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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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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