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说明(如图)

▷“伦敦信件”系列
▷广播剧系列
▷战争评论系列
▷英国广播公司的奥威尔档案
▷战时杂文及报道系列

▷广播剧系列

▷▷克兰比尔

克兰比尔拐进蒙马特街。这里空荡荡的,一个警察独自站在教堂外的一盏街灯下,细蒙蒙的雨在煤气灯的映衬下发出微弱的红光。警察一动不动地站着,看上去几乎不像是活人。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他靴子的反光和拉得长长的影子让他从不远处望去像是一头半身露出水面的两栖怪物。走近了一点看,防水风帽遮着他的头,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僧侣。在风帽的阴影映衬下,他粗糙的脸庞看上去显得很悲伤,但并不凶狠。他是一个老警察,蓄着浓密的、灰色的八字胡。克兰比尔朝他走过去,停下脚步,鼓起勇气,然后以微弱、发颤的声音喊道:
克兰比尔:打倒警察!
旁白: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克兰比尔等候着那几个可怕的字眼发挥效力。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警察仍然沉默着,一动不动,胳膊收拢在短雨衣下。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黑暗中闪烁着,以悲伤、警觉却又鄙夷的神情看着克兰比尔。克兰比尔很惊讶,但他下定决心,再一次喊道:
克兰比尔:打倒警察!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打倒警察!
旁白:冰冷黑暗的蒙蒙细雨长久地沉默着。最后,警察开口了:
警察:你不能说这种话。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懂事?赶快回家去。
克兰比尔:为什么您不抓我?难道您没听见我喊“打倒警察”吗?他们上次就抓我了。
警察:听着,要是我们得把所有说出不该说的话的傻瓜都给抓起来的话,那我们就不用干活了。而且,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旁白:克兰比尔无语了。这个警察宽大为怀的态度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惊呆了的他沉默着,双脚泡在雨水里。他准备走开,但在离开前他尝试着解释:
克兰比尔:听我说,我并没有恶意。我不是对着您说“打倒警察”,您知道的。不是针对您,也不是针对任何人。那只是一个想法,如果您明白我的话。
警察:或许它只是一个想法,或许不是,但那并不是你应该说的话,因为去骂一个尽忠职守辛苦工作的人是不对的。好了,回家睡觉去吧。
克兰比尔:您真的不抓我?
警察:不,我为什么要抓你?抓你有什么用?回家吧。
旁白:于是,克兰比尔耷拉着脑袋,胳膊垂在身旁,蹒跚着步入漆黑的雨夜。

原著:安纳托尔·法郎士
改编:乔治·奥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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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微镜下失足记

原著:赫伯特·乔治·威尔斯
改编:乔治·奥威尔

希尔:你听到他说了什么:“从卵子到卵子,这就是高等脊椎动物的目标。”我完全同意他的观点。这个世界就是唯一的世界——只有肉体生命,再没有其它生命形式。
金发学生:我认为科学并不能揭示其它生命形式的存在。有些事情是超越科学的。
希尔:我否认这一点。科学是系统化的知识。一个理念除非经得起科学的考验,否则毫无价值可言。
驼子:我就纳闷了,到底希尔是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呢?
希尔:我当然是。只有一种东西超越物质,那就是:以为有什么东西能够超越物质的妄想。
金发学生:我们终于听到你的真心话了。那都是妄想,是吧?所有过上比狗更高尚的生活的愿望,所有我们超越自身的努力——都只是妄想。但看看你是多么自相矛盾吧。譬如说:你的社会主义。为什么你要去关心人类的福祉呢?为什么你要去关心阴沟里的乞丐呢?为什么你要把威廉·莫里斯的《乌托邦的消息》借给这个实验室里的每个人呢?
希尔:为什么不去这么做?唯物主义并不能等同于自私自利。一个人没有理由因为他知道除了物质别无其它,而且他的存在不会超过匆匆百年,就去过禽兽一般的生活。
金发学生:但为什么他不去这么做呢?
希尔:为什么他就得这么做呢?
金发学生:如果死亡终结了一切,有什么诱因去过体面的生活呢?
希尔:噢,诱因!你们宗教人士尽说什么诱因。难道一个人就不能去追求正义本身吗?
金发学生:那你对正义的定义是什么呢?
旁白:这个问题让希尔很不安。事实上,他无法确切地表述他对正义的定义。不过,这时候实验室管理员进来了,拎着一堆刚刚宰杀的小白鼠的后腿,往每张桌子上丢下两只小白鼠。学生们从柜子里拿出工具,开始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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