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短篇小说集〕

「献给帕斯卡尔·科维奇」

▷前言:关于距离 shimo.im/docs/vVAXMwxZaauwJ43m

剧作家终究是一个未能如愿当上演员的人,极度害羞和谦逊的哲学家是不会写剧本的——至少不会写能演出的剧本。这或许就是剧作家人到中年往往转向小说创作、远离不相宜的假面舞会的原因。世界是个舞台,但总有一个时刻,人们更想要真实和自在。

——「前言」

从模糊的阶级意义上说,萨姆的出身比她低,但在三十年代,这正是他的魅力之一,在那个年代,生而富贵是可耻的,注定无所作为虚度一生。她的同龄人当时正值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年纪,都想做点有意义的事,他们每周在市中心的阁楼或西区大道支持者的客厅里参加几次紧急会议,为新成立的全国海员工会筹集资金,或是为西班牙共和军筹款购买救护车,他们对法西斯主义感到由衷的愤慨,那是一种家长制,是对思想的强奸;社会主义的希望则是属于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家长们无不对它那具有颠覆力量的美感到恐惧。因此他们在家里通常避免谈论政治。反正她的家人都是些装腔作势无可救药的犹太傻瓜,他们顶着的这个滑稽的新姓氏是上个世纪的那些移民检查员给起的,因为他们的爱尔兰舌头发不出她曾祖父原本的俄语名字的发音。于是他们就姓了塞申斯。

——《其貌不扬女孩的一生》

关注

在他的经验面前,珍妮丝的内心像沙子一样塌陷下去。她很高兴。如果她在和他一起走上宽阔的红木楼梯时被人认出来,那就认出来好了;她在麻木中下定决心,不去阻止这股推动她前进、将她带离一潭死水的生活的力量。莱昂内尔像海浪一样向她扑来,翻滚着她,侵袭着她,将她的过去捣得粉碎。她已经忘记了她的腹股沟里沉睡着怎样的快感的刺痛,忘记了会有怎样的感觉升腾起来淹没她的大脑。在他们休息时,一句话浮现在她的脑海:“现在的关键永远是快乐。”回到小屋,回到她深陷的生活的深渊,她在浴室镜子里端详着自己满足的脸,发现自己其实是多么狡黠妩媚,多么阴郁虚伪,她悲欣交集地冲自己眨眨眼睛。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再次感受到自由,就像父亲去世时一样。
萨姆·芬克启航前往英国的那天晚上,她和他吻别,看着他身上的制服、军衔和精致的双排扣风衣,她感到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英俊。然而,他的脸上、他的眼中、他那充满男子气概的笑容里闪耀着的神圣事业的崇高光芒却让她悲哀地意识到,她不可能和他厮守终生;即使在他最好的时候,依然不能令她满意。她是一个真正卑鄙的人,一个十足的骗子。他坚持要她留在公寓里,不要送他上船。他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我知道我不适合你,可是……”
内疚像一记耳光打在她的脸上。“不,你适合,你适合!”在他可能走向死亡的时候,这句话是多么苍白!
“好吧,那就等我回来再说。”
“哦,我亲爱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紧地抱住他,他也前所未有地热烈地吻着她。
尽管这也许是他们共度的最后时刻,他仍然感到难以开口。“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瞥了一眼墙壁以躲避她的目光,“我只是没有足够认真地对待我们的关系——我是说在某种意义上,我很后悔……”
“我明白。”
“也许并不尽然。”他直视着她,露出勇敢而温暖的笑容,“我想我一直把你当成了革命伙伴或者什么的,而忽略了,几乎忽略了其余的一切。因为我一心想着法西斯主义,它占据了我全部的心思。”不,亲爱的,造成这种局面的是对性的恐惧。“但现在,不仅是我们这些人,整个美国都行动起来了,希特勒要完蛋了。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希望我们作为夫妇重新开始。我是说我想要开始倾听你的声音。”他咧嘴笑笑,脸红了,“一想到这个,我就兴奋极了。”她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希望了——他虽然温柔可爱,但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他在余生中继续参加那些会议,而她已经受够了做一个好妻子,她想要活得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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