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米勒 〔短篇小说集〕
「献给帕斯卡尔·科维奇」
▷前言:关于距离 https://shimo.im/docs/vVAXMwxZaauwJ43m/
剧作家终究是一个未能如愿当上演员的人,极度害羞和谦逊的哲学家是不会写剧本的——至少不会写能演出的剧本。这或许就是剧作家人到中年往往转向小说创作、远离不相宜的假面舞会的原因。世界是个舞台,但总有一个时刻,人们更想要真实和自在。
——「前言」
她读过存在主义哲学,但从未受到诱惑,因为她是在她父亲生活过的声名狼藉的爵士时代结束后,在清教徒式的马克思主义的十年里成长和武装起来的。但还有一个吸引她的地方:欧洲人喜欢谈论潜在的相互关联的主题,而不仅仅是零散支离的事件本身,她喜欢这一点,认为只要能准确地概括,她或许就能了解自己。然而她并未如愿。她开始讲述自己的生活,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从她这方面说,的确如此。“我知道我的长相不合乎标准,可是……”他没有用虚假的赞美来安慰她,这表示他接受她真实的样子。这让她激动不已,立刻想到了各种可能性。“可是我……我忘记我要说什么了。”她笑了,眼前一片光明,承认自己渴望和他发生一些言语之外的事情。
“我想你的意思是,你认为自己在生活中从未真正做出过选择。”
没错!他是怎么知道的?她没有真正的目标,一直在浑噩度日……她忽然觉得头发乱了,伸手摸了摸。
他接着说:“我知道,因为我看到你怀有多少期望。”是的,就是这样!“只要是自己的选择,几乎任何痛苦都是可以忍受的。他们进攻波兰时,我在伦敦,但我知道我必须回去,同时我也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我的手指被折断时,我明白了教会为何如此强大——它是由那些选择为它受苦的人建立起来的。我的痛苦也是自己选择的,正是这一选择的维度使它富有意义;它没有白费,它不是毫无意义的。”
然后,他从椅子的扶手上伸手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沉思着吻她的嘴唇,闭上眼睛,仿佛她对他和他睿智的欧洲人的苦难象征着什么。她立刻知道自己多年来的痛苦到底是什么了——那就是她从来没有真正选择过萨姆,和他在一起可以说是一种偶然,因为——是的,因为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把自己看作一个可以做出选择的有价值的女人。他把手伸进她的衣服,就连他的冷静专业中的玩世不恭也以其厚颜无忌得到了她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