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能不喝酒就去考试。”爱德华说。他举杯不定;他学着父亲的样子,把酒杯举向灯光。然后他抿了一口。他把杯子放到他前面的桌子上。他又回头看《安提戈涅》。他读一会儿;再抿一口酒;接着再读;过一会儿再抿。他的颈椎骨一带泛起一片柔和的红光。酒似乎压开了他大脑里小小的分隔门。不知是酒,还是话,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形成了一个亮壳、一股紫气,从中走出一个希腊少女来;但她却是英国人。希腊少女站在大理石和长春花中间,但她却在莫里斯壁纸和橱柜中间——他的吉蒂表妹,他在学院院长住宅吃饭、最后一次见她时,她就是这样。她二者兼而有之——安提戈涅和吉蒂;一个是书上的,一个是屋里的;光彩照人,满面红光,活像一朵紫色花。不,他惊呼,压根儿就不像一朵花!因为如果有过一个少女昂首挺胸,生活,说笑,那就是吉蒂,穿着上次在学院院长住宅里吃饭时穿的蓝白相间的衣裙。他走到对面的窗户前。通过树木能看见一块块红色的方格。院长住宅里在举行晚会。她在跟谁说话?她在说些什么?他又回到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