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

↓开篇

那是一个变幻莫测的春天。天气乍暖犹寒,阴晴不定,大地上空总有蓝云紫雯飘荡。在乡下,农民瞅着田野,忧心忡忡;在伦敦,人们望着天空,雨伞时而撑开,时而合上。然而,四月份,这种天气倒是在意料之中的。在惠得利商行,陆军商行,海军商行,成千上万的店员这么说着,便把包得整整齐齐的商品递给站在柜台那边、穿着荷叶边衣裙的太太小姐们。西区是无穷无尽的购物大军,东区是络绎不绝的办事人员,他们在人行道上招摇而过,宛如行进不止的旅行团——对那些有理由驻足,比方说,寄一封信,或者在皮卡迪利大街上一家俱乐部窗前盘桓一阵的人来说,情况似乎就是这样。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有活顶四轮马车,有维多利亚马车,有双轮双座出租马车,因为春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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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门厅里一声响动打断了她。难道有人来了?她注意听。不,是风声。风真厉害。它压迫着房子,紧紧地抓着,然后要让房子散架。楼上门砰的一声;准是上面卧室的一扇窗子开着。一块窗帘哗啦哗啦直响。很难定下心来读勒南。尽管她喜欢这本书。法文她读起来当然游刃有余;还有意大利文;德文也能读一点。但她的知识有多大的缺口,多大的空白,她想,便往椅子后面一靠,她对任何东西都知之甚少。就拿这只茶杯来说吧;她把它举在面前。它是什么制成的?原子?原子又是什么,怎么黏合到一起的?瓷器表面光滑坚硬,又有红花,这对她来说,一时间似乎深不可测。但门厅里又响了一声。是风声,但也是人声,说话声。一定是马丁。但他能跟谁说话呢?她心里纳闷。她听着,但由于风声大作,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她问自己,他说我们不能为了拯救灵魂而撒谎?他是在考虑他自己的问题;当人们考虑自己的问题时,人总能从他们的音调里听得出来。也许他认为自己离开陆军是正确的。那是勇敢的表现,她想,但他居然也成了花花公子,她听着人声,仔细思量,那不是件怪事吗?他穿一套崭新的蓝西服,上面还有白道道。他剃掉了那撇小胡子。他根本就不该去当兵,她想,他未免太好斗了……他们还在说话。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的声音里她突然明白他一定在跟不少人谈情说爱。是啊——她觉得这是明摆着的,一边听他从门缝里传来的声音,他跟不少人谈情说爱。但跟谁呢?为什么男人把恋爱看得如此重要?她问道,这时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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