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

↓开篇

那是一个变幻莫测的春天。天气乍暖犹寒,阴晴不定,大地上空总有蓝云紫雯飘荡。在乡下,农民瞅着田野,忧心忡忡;在伦敦,人们望着天空,雨伞时而撑开,时而合上。然而,四月份,这种天气倒是在意料之中的。在惠得利商行,陆军商行,海军商行,成千上万的店员这么说着,便把包得整整齐齐的商品递给站在柜台那边、穿着荷叶边衣裙的太太小姐们。西区是无穷无尽的购物大军,东区是络绎不绝的办事人员,他们在人行道上招摇而过,宛如行进不止的旅行团——对那些有理由驻足,比方说,寄一封信,或者在皮卡迪利大街上一家俱乐部窗前盘桓一阵的人来说,情况似乎就是这样。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有活顶四轮马车,有维多利亚马车,有双轮双座出租马车,因为春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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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汉终于下场了。现在怎么办?她问自己,把身子探到前面。齐格弗里德冲上来。穿着豹子皮,狂笑,高歌,他又在那里。音乐使她激动不已。雄壮动听。齐格弗里德拿着几截断剑,吹着火,当当当地锤打。歌唱,锤打,火苗跳跃,在同时进行。他的锤打速度越来越快,节奏越来越强,越来越意气风发。到了最后,他的剑高高舞过头顶,再砍下来——咔嚓一声!铁砧裂开了。然后他在头上挥舞着宝剑,欢呼,高歌;音乐越来越激昂;然后幕落下来。
灯在剧院中央打开了。色彩又恢复了。整个歌剧院又一下子活跃起来,人头攒动,钻石闪光,男男女女熙熙攘攘。他们有的鼓掌,有的挥舞着节目单。整个剧院似乎飞扬着白色的纸片。幕开了,拉幕的是穿着齐膝短裤的高大的服务生。吉蒂站起来,鼓掌。幕又合上了;又拉开。服务生要把幕拉开,但幕褶沉重,险些把他们拉倒了;他们一再把幕拉开;即便他们让幕落下、歌唱家已经走了、乐队离开座位的时候,观众仍站着鼓掌,挥舞手里的节目单。
吉蒂转向她包厢里的年轻人。他正靠在厢台上。他还在鼓掌。他还在欢呼“棒极了!棒极了!”他把她忘在了脑后。他把自己也忘得一干二净。
“绝了!”他最后转过身来说。
他脸上有一种古怪的神情,仿佛他同时置身于两个世界,又不得不把它们拉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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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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