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方法的实行过程中,与现实的联系变得更加松散;满足来自幻想,这种幻想与现实之间的差异不能干扰幻想所带来的快乐。产生幻想的领域就是想象的生活。当现实感开始发展时,这个领域明显被免除了现实检验的要求,单独用于满足那些难以实现的愿望。这些通过想象获取满足感的活动以对艺术作品的欣赏居首,自己没有创作能力的人,借助艺术家的作品,也能获得这种满足。那些善于体会艺术感染力的人高度评价艺术,将其奉为生活中快乐和慰藉的来源,这一点也不过分。不过,艺术让我们产生的轻微麻醉感最多只能使我们暂时抽离生存需求带来的压力,却并不足以让我们忘记现实的烦恼。
另一种方法实行起来更有力也更彻底。它将现实视为唯一的敌人,是一切痛苦的根源,认为人是不可能与现实生活在一起的,所以如果人想要得到快乐就必须断绝与现实的一切联系。隐士避世而居,与现实世界再无来往。但是人可以做的远不止于此,他还可以尝试改造现实世界,建立一个新世界来取代旧世界。新世界消灭了旧世界最不堪忍受的特征,替换上符合人自己希望的其他特征。但是,无论哪个在绝望的反抗中走上这条追求幸福之路的人,往往都将一无所获。对他来说,现实太强大了。他变成了一个疯子,大部分情况下他发现没有一个人会帮忙实现他的妄想。不过,可以说我们每个人都会在某些方面表现得像妄想症患者,通过构想一个希望,并将这种妄想引入到现实中去,来纠正现实世界里某些令他难以忍受的方面。当许多人共同尝试通过妄想重塑现实的方式,来获得确定的快乐,保护自己免遭痛苦时,这种妄想就具有了特别的重要性。人类的各种宗教必定属于这种大众妄想。毋庸置疑,那些有某种妄想的人从来不会认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