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妇已经在茅檐下堆起一堆松球,提着罐子到外边取水去了;那青年把松球燃起,刹那间满屋松香,使人想到浓郁的松林在正午时候,太阳一蒸发,无边无际都是松柏的香气。这对青年夫妇的生活,是子胥梦也梦想不到的,他心里有些羡慕,但他还是爱惜他自己艰苦的命运。二人在他而前走来走去劳作着,他不由地起了许多念头:你们这样洁身自好,可是来日方长,这里就会容你们终老吗?有多少地方,雉鸡已经躲藏起来,麋鹿也敛了行迹,说不定有一天这里会开辟成畋猎的场所,到那时有多少声势赫赫的王公们要到这里来,你们还要跑到哪里去呢?现在既然已经有人把你当做陆浑的后裔,将来就不会有人把你当做某种贱民来驱使吗?你们尽可以内心里保持莹洁,鹓雏不与鸱枭争食,——我却要先把鸱枭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