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房间里似乎有一条船在颠簸,静止不动的空气中好像飘着雾气,还有海风沙沙作响。我闻到了废弃的货舱的腐臭气味,闻到了引擎的气味。然后,我看到一个穿着紫色衬衫、戴着他祖父的眼镜的意大利人在一个没有灯罩的灯泡下读着什么。我在一个通风管道里不停地爬,爬到了喜马拉雅山,来到山顶,却发现四周都是拿着机关枪的人。我又和一个小个子却很有人情味的黄眼睛男子说了话,他可能是个恶棍,也可能比恶棍更坏。我还想到了一个红头发的大个子,他有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他可能是我碰到过的最好的人。
我停止思考,一些光点在我紧闭着的眼皮后移动。我跌落在太空中;我是一个从徒劳无益的探险中回来的头号大傻瓜;我是一个价值百元的炸药包,爆炸时却无声无息;我是一只长着粉红色脑袋,正沿着市政府大楼的墙壁往上爬的甲壳虫。
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