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花虽是全然没有什么可看的地方,但是古时有人称它作币束,所以也很有意思,不是寻常的东西。苇芽生长出来的时候,与尾花不相上下,(但是到了秋天一长了穗子,就大不相同了,)在水边上想必很是有趣吧。人家说,在“草花”里边,没有把尾花放进去,很是可怪。(的确是的,)在秋天的原野上看去,最有意思的要算是尾花了吧。穗子顶尖染着浓的苏枋色,为朝雾所濡湿而随风飘着,这样有趣味的事物,哪里还有呢?但是到了秋天的末尾,这就全没有什么可看了。种种颜色乱开着的花,都已凋谢之后,到了冬季,尾花的头已变成雪白了,蓬蓬的散乱着,也并不觉得,独自摇摆着,像是追怀着昔日盛时的样子。彷彿和人间很是相像。想起有些人来,正可比喻,觉得这更是特别的可怜了。
——《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