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根廷归来】
当5月的威斯康星草原上蒲公英飞舞时,就奏起了春天里最后的交响乐。当你独自在草地上聆听天空,屏蔽掉草地鹨和红翼鸫的吵闹声,不一会儿,你就会听到高原鹬的飞行之歌——它刚从阿根廷归来。
如果你的视力够好,一定能从洁白的云朵间望见它振翅飞舞。如果你的视力不够好,只要盯着篱笆桩就行了,不一会儿,高原鹬就会落在木桩上梳理羽毛。我敢断定,发明“优雅”这个词的人,一定见过高原鹬的翩翩舞蹈。
高原鹬落在那里,仿佛在警告你马上离开它的领地。它轻松地取得了这片草原的统治权。它宣布它来自4000英里外的地方,来此为了执行从印第安人那里取得的权利,即在幼鹬能够飞翔之前,这片草原是属于它的,未经它的允许,谁也不许入侵这片草原。
高原鹬在附近产下四只又大又尖的蛋,不久,四只毛茸茸的雏鸟就破壳而出,在草地上蹦蹦跳跳地欢闹起来,它们可机灵了,谁也别想逮到它们。一个月左右,它们就完全长大了。到了8月凉爽的夜晚,你可以清楚地听到它们振动翅膀向着潘帕斯草原方向飞走了。这也说明,南北美洲自古就是一个整体。对于政治家,地域限制并不容易打破;而在高原鹬眼中这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高原鹬很快适应了乡村的生活。它们只允许野牛进入它们的领地,因为它们喜欢跟在野牛后面玩耍。为避免遇上干草收割机,它们把家安在草地上或干草堆里,这比那些笨笨的野鸡聪明多了。要说它们在农场的敌人,那就数宽沟壑和排水沟了。不过人类终会明白,将来这两个也是我们的敌人。
20世纪初期,因为枪支的泛滥和对鹬肉的需求,威斯康星农场几乎失去了这些天然的报时器,高原鹬面临严峻的生存危机。从5月的草场到8月的夜晚再也听不到高原鹬的鸣叫。幸好《联邦候鸟保护法案》及时出台,才让高原鹬免遭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