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离开自己那个水上阿尔卑斯巢穴以前,也许还能多读一封信,这样你总共收到我两封信。有几件事情我希望你了解,其中包括我有天在街上偶然听到两个男人之间的一段对话。我当时正路过,听到其中一人说:“这么说她把那该死的卧室家具一锯两断,然后再把它们给拼起来。”接着他们提到了有关音响效果的唱片,就是我在一份常看的目录单上所见的那种音效唱片。那是斧头将钢琴砸碎时的声音记录。我想价格是2元,对我来说,它就是你家里该有的东西,适合雨天和心情不好的时候听。关于这种唱片,关于美国得经历多少次水漫大坝才能做好准备,我想了好长时间。最初是清教徒时期,每片玉米坡上都躺满了死鱼,接着是弗杰峡谷的漫长冬日,然后是爱默生以及那些超验的兴奋,那时皮博迪、霍桑、黑尔们正在培养一种纯粹气质,结果造就了凯瑟琳,造就了血淋淋的夏伊洛战场,还有1888年的暴风雪,以及辉煌而生机勃勃的大角麋时代,那时你还在反打开关,想把速度计往回调,而我还在边玩警察抓强盗,边想着为什么我只有一个人时才能撒尿;接着是凡尔登,还有一个华丽、时尚、装着空调的世界,由于自身怪异的罪恶正在崩溃。钢琴被斧头砸碎的录音正是我们一直在期待的唱片,那也许就是终极音响,是古代诸神的乐器,是从速割锯的锯齿间发出的……
——〔信件 致詹姆斯·瑟伯东 48街245号 4月16日[193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