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观察半梦半醒时刻的意象并不容易,因为一旦看到它,你就会想“瞧!”,然后你就清醒了一些,意象就消失了。你必须专注于这些意象,不要用语言来描述它们。就这样,我学会了像猎人守在林中一样“保持头脑清醒”。
一天下午,我躺在床上,研究焦虑对肌肉组织的影响(你的下午是怎么度过的?)。我当时放松自己,召唤出了可怕的画面。我回想起一次局部麻醉的眼部手术。突然,我想到要像半梦半醒状态时那样关注我的心理意象。效果惊人,出现了各种各样我不知道的细节,这肯定不是我挑出来的。外科医生的脸扭曲着,他们的口罩向前突起,好像脸上长出了猪鼻子!
以下是一些刚刚接触姿态练习的学生所做的笔记。
使用不同类型的“呃”会让我感觉到不可避免的摇摆,低人一等,高人一等,然后又低人一等。我发现自己胳膊交叉,坐立不安,手插兜走路——所有动作对我来说都不自然。我发现自己会突然定住身体,以检查自己的姿态。
在课堂上,我没有做过任何我不相信或“不知道”的事情,但我说不出个所以然。
在与朱迪丝的那一场戏中,她一开始总是摸头,后来逐渐不那么做了,我无法定义她动作的变化,但出于某种原因,我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当她摸头的时候,我试着去帮助她、安慰她,但当她停止摸头的时候,我感觉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疏远、更务实——也更有挑战性——而此前我只是感到同情。
我经常被告知演员应该觉察自己的身体,但我一直不明白这一点,直到我尝试着保持头部不动地说话。
对我来说最有趣的发现是,每次和别人说话,我都能分辨出我是不是在顺从。然后我试着悄悄地和我认识的人玩姿态游戏。对有些人,我很清楚我不敢跟他们尝试。其他相对较新结识的朋友,就很容易与他们一起玩姿态游戏。
当我保持眼神交流时,会有一种支配感。能够看着别人,让他们把目光移开,那可真是一种荣耀。而当我把目光移开又看回去,我感觉受到了迫害。好像每个人都想把我踩在脚下。
姿态的高低并不取决于穿着。我走在去浴室的路上,肩上只披着一条毛巾,这时我遇到了一个着装整齐的学生,他的姿态很低,给我让了路。
每次和别人说话,我都能分辨出我是否在服从。
我一直认为我想嫁的男人应该比我聪明;他可以让我仰仗和尊敬。嗯,我的男朋友现在比我聪明,我常常尊重他的学识,但我发现他的姿态高得让人讨厌。也许我应该考虑找一个和我在同一层级的人?
我感觉自己在谈话中占据了主导地位,于是开始试着让自己屈从于她的异想天开。我用了“抓头摸脸法”。虽然此前总是我在说话,并引领着谈话的方向,但在这之后……我很难插一句话进去。
我发现,当我放慢动作时,我的姿态就上升了。
我觉得好像整个世界突然展现在我的面前。我意识到,当我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我内心的态度也在跟他们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