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一眼花园。”汤姆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他跑下楼梯,出了前门,绕到后院。拴大丽花的木桩和线都在。艳阳柑被吹得疯狂地点头,却仍然挺直腰杆。花瓣卷曲的橘色大丽花也一样,难怪汤姆如此钟爱。
西南方蓝灰色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汤姆站在原地,等待雷声响起。雨水打湿了他的脸,傲慢的雷声悠悠地回荡在云霄。
如果那天晚上他遇到的男孩就是法兰克·皮尔森呢?男孩自称有十九岁,但更像是十六岁,家住缅因州,而非纽约。老皮尔森去世后,《国际先驱论坛报》上是不是刊登过一张全家福?要不就是《星期日泰晤士报》?反正一定登过他父亲的照片,虽然相貌完全想不起来了。但是三天前的那个男孩,汤姆仍然记得对方的模样,要知道他平时跟人交往,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男孩的表情忧郁而严肃,不爱笑,嘴唇紧闭,深色的一字眉,右脸颊长了颗小痣,普通照片上也许看不出来,不过仍然是个典型特征。男孩有礼貌,还很谨慎。
“汤姆!——快进来!”海洛伊丝在落地窗后喊他。
汤姆朝她跑过去。
“你想被闪电击中吗?”
汤姆踩在门垫上擦靴底。“我没淋湿!我在想别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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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走到加布里埃尔大道,朝左拐到协和广场方向,他知道那里有一个书报摊。他买了《世界报》、《费加罗报》和头版被蓝、绿、红、黄弄得花里胡哨的花边刊物《这里是巴黎》。走回咖啡馆的路上,汤姆匆匆翻了下《这里是巴黎》,有一整版在讲克里斯蒂娜·奥纳西斯下嫁俄国贫民的消息,另一版则报道玛格丽特公主也许有了新欢,找到一个比她年轻的意大利银行家。和往常一样,每一版的内容都和性有关——谁和谁上床、谁要和谁上床、谁和谁分道扬镳。汤姆坐下来,点了杯咖啡,仔细翻看《这里是巴黎》的每一页,没有找到关于法兰克的报道。失踪案和性爱不沾边。倒数第二页刊登了很多小广告,教人如何找到真正的伴侣——“人生苦短,寻梦趁早”。还有各种充气娃娃的配图广告,价格从五十九法郎到三百九十法郎不等,邮寄时会用朴素的外包装掩人耳目,使用起来让人欲仙欲死。汤姆想,该怎么给娃娃吹气呢?会吹得人精疲力竭吧。如果谁的管家或者朋友在他的公寓里见到打气筒,却没见到自行车,会做何感想呢?要是谁把充气娃娃拉到修车行,请伙计给“她”打气,那就更滑稽了。管家在床上看到娃娃,会不会以为是一具女尸?或者打开衣柜时,娃娃砸到她身上?买几个充气娃娃回家,意味着男人除了妻子以外,还有两三个情人侍奉左右,他的性生活应该是又忙又精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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