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走进过道,见男孩的房间还亮着灯,从旁边经过时,房门开着一条缝,法兰克叫了他一声。他走进去,法兰克关上门。男孩换了睡衣,拉开了被单,但还没有躺上床。
“刚才在楼下,我真像个胆小鬼,”法兰克说,“我是指我说那些话的方式,用词错误,还差点哭鼻子,天哪!”
“那又怎样?没关系。”
男孩走过地毯,低头看着自己的光脚。“我想失去自我。相比自杀,失去自我的效果更好。这都是因为特瑞莎。要是我能像蒸汽一样消散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失去身份?还想失去什么?”
“失去所有的东西——有一次跟特瑞莎在一起,我以为把皮夹丢了,”法兰克笑着说,“我们在纽约的一家餐厅吃饭,我准备付钱,却找不到皮夹。我记得几分钟前才把它掏出来,也许掉地上了。我们坐的长凳,我钻到桌子底下找,还是没找到,然后我想,也许忘在家里了!跟特瑞莎在一起的时候,我脑袋总是晕乎乎的。没错,快要昏倒的感觉。从我第一次见到她,每次都是,叫人无法呼吸。”
汤姆同情地闭上眼睛。“法兰克,跟女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即使心头紧张得不得了,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是,先生——反正,那一天,特瑞莎说:‘你一定没弄丢,再找找看。’后来,连侍者都过来帮我找,特瑞莎说她来付钱,拿钱包时,却发现我的皮夹装在她的手包里,因为我太紧张,提早把皮夹掏出来了。每次和特瑞莎在一起都这样,本来以为很尴尬——却每每出现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