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我重新见到穆罕默德。他的面部没有多大变化,只稍稍显得不那么年轻了,身材还是那么富有魅力,但目光中再也没有那种忧郁的神色,我从中觉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冷漠、不安和下流。
“你不再抽大麻了?”我明知故问。
“不抽啦,”他答道,“现在我喝苦艾酒。”
他仍然富有吸引力——我说什么?比任何时候都更富有吸引力,但看上去厚颜无耻多于淫荡好色。
达尼埃尔·B和我在一起。穆罕默德把我们领到一家不三不四的旅馆的五层;底层有一家酒吧,一些海员在喝酒。老板问我们姓名,我在簿子上登记了凯撒·布洛克。达尼埃尔要了啤酒和汽水,“为了装得像那么回事。”他说。我们进入的房间只靠刚才上楼时所拿的那支蜡烛照亮。一个侍者送来啤酒、汽水和玻璃杯,放在蜡烛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只有两张椅子,达尼埃尔和我坐下,穆罕默德则坐在我俩之间的桌子上。他现在穿了件白罩袍,代替了过去那套突尼斯服装,向我们伸出两条裸腿。
“每个人一条。”他笑着对我们说。
我坐在饮了一半的玻璃杯旁边没动,达尼埃尔抓住穆罕默德,搂在怀里,抱到房间里端的床上,让他仰着横卧在床边上。不一会儿,我只看见垂在大动的达尼埃尔身体两边的两条细腿了。达尼埃尔甚至没有脱大衣。他个子很高,靠床站着,只模糊地看见背部,脸被黝黑的长鬈发遮住。达尼埃尔穿着那件长及脚跟的大衣,显得非常魁梧,俯在那个小小的身体之上,盖住了它,像一个高大的鬼在吸一具尸体的血。我差点恐惧地叫喊起来……
人们总是很难理解别人的爱情和别人做爱的方式。甚至包括动物的做爱方式(我似乎应该把这个“甚至”留给人类)。人们可能羡慕鸟的歌唱和飞翔,写道:
啊!你知道鱼在海底是什么样吗?
它们那么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