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孤独恒常如新 #伊丽莎白·毕肖普〔诗选〕
你为我写墓志铭时一定要说,这儿躺着全世界最孤独的人。
—— 毕肖普致洛威尔的信
#CHATONLIVRE @reading
【辑三 旅行的问题(1965)】
献给萝塔·德·玛切朵·索雷思
……把我所拥有,能拥有的一切都给你,我给得越多,就欠你越多。
——卡蒙斯
『别处』
《风度》
献给1918年的一个孩子
我们坐在马车座上祖父对我说,“切记总要和每个遇见的人说话。”
我们遇到一个步行的陌生人。祖父用鞭子轻碰帽檐。“日安,先生。日安。天气真不错。”我说,同时坐着鞠躬。
接着我们赶上一个认识的男孩肩上停着硕大的宠物乌鸦。“总要让每个人搭便车;等你长大一点,也别忘了这个。”
祖父说。于是威利爬到我们身旁,可是乌鸦“嘎”的一声飞走了。我很担心。他怎么知道要去哪儿?
但他每次只飞一点路从这根栅栏柱前往那一根;当威利吹起口哨,他就回应。“一只好鸟儿,”祖父说,
“教养良好。看,你一叫唤他就礼貌地回答。无论人或兽,这都是好风度你俩切记,总也要这么做。”
汽车驶过的时候,尘埃遮掩了人们的脸,但我们嚷着:“日安!日安!天气真好!”把嗓子扯到最高。
当我们来到忙人丘,祖父说母马累了,于是我们下车步行,维持我们的好风度。
有人绣着垫布。有人给植物浇水,或许浇油。有人把罐子放成排让它们对神经紧绷的汽车柔声诉说:石油——油——油——油。有人爱我们所有人。
——《加油站》
《星期天,凌晨四点》
一片无垠的、洪水淹没的梦之国度,低低躺着,镶嵌十字与轮盘犹如连城游戏。
右边是随从,“玛丽”既近且蓝。哪个玛丽?玛丽阿姨?我认识的高个子玛丽·斯特恩斯?
古旧的厨房刀具盒,装满生锈的钉,它在左边。一个高亢的人声在某处尖啸:
“灰色马匹需要钉掌!总是这样!你在做什么,在那里,在镜框外?
若你是捐赠者,至少把那个做了!”点亮灯。转过来。床上有块污斑——
一匹变异的布上黑金相间的颜料。猫咪跳上窗台;口含一只飞蛾。
梦境对峙梦境,现在,柜橱已空。猫咪去打猎咯。小溪摸索着寻找楼梯。
世界鲜有变幻,湿润的脚却悬荡着直到鸟儿以适宜的角度安排了两个音符。
《矶鹬》
他把沿途的啸叫视作理所当然,并且世界注定时不时就得震颤。他奔跑,跑向南方,笨拙又谨慎,一种节制的恐慌,布莱克的学生。
海滩咝咝如脂肪。他左边是一片断断续续、往来倏忽的水,这水给他暗沉、生脆的脚杆上了釉光。他跑,径直穿过水域,察看自己的脚趾。
——莫如说,是在观察趾间的沙之空间,那儿(没有什么细节微不足道)大西洋海水急遽地向前并向后沥干。他奔跑时,瞪着那些拖泥带水的沙砾。
世界是一场迷雾。然后世界又微缈,广袤,澄澈。潮汐或涨或落。他无法告诉你是何者。他的喙已聚焦;他分身乏术,
寻找着某种事物,某物,某物。可怜的鸟儿,他着了魔!数百万沙砾呈黑色、白色、黄褐、灰,掺杂石英颗粒,玫瑰晶与紫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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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度》
献给1918年的一个孩子
我们坐在马车座上
祖父对我说,
“切记总要
和每个遇见的人说话。”
我们遇到一个步行的陌生人。
祖父用鞭子轻碰帽檐。
“日安,先生。日安。天气真不错。”
我说,同时坐着鞠躬。
接着我们赶上一个认识的男孩
肩上停着硕大的宠物乌鸦。
“总要让每个人搭便车;
等你长大一点,也别忘了这个。”
祖父说。于是威利
爬到我们身旁,可是乌鸦
“嘎”的一声飞走了。我很担心。
他怎么知道要去哪儿?
但他每次只飞一点路
从这根栅栏柱前往那一根;
当威利吹起口哨,他就回应。
“一只好鸟儿,”祖父说,
“教养良好。看,你一叫唤
他就礼貌地回答。
无论人或兽,这都是好风度
你俩切记,总也要这么做。”
汽车驶过的时候,
尘埃遮掩了人们的脸,
但我们嚷着:“日安!日安!
天气真好!”把嗓子扯到最高。
当我们来到忙人丘,
祖父说母马累了,
于是我们下车步行,
维持我们的好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