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选〕

你为我写墓志铭时一定要说,这儿躺着全世界最孤独的人。

—— 毕肖普致洛威尔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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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辑七 换帽子(1933—1969)】

未收录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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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首给眼睛的商籁》

I 潮水坞
退潮的水会如此谨慎
好让我们相信那儿令人作呕的裂声
是我们脑中的幻听。“多么盲的
眼睛!”它说(拖着它滑溜溜的脚丫),
“现在它们留下空洞的真相,一如天使之眼
看着古老的墓石;看穿了坟茔。
你自己的心脏把你双眸的色彩泵入潮水
将蓝色一直填满至地平线上。”

哦等等!从那之外它正弥合色彩的复仇
从它被中止的财富里取得最炫目的利息……
很快所有骇人的眼窝都会丰盈恢复健康,
越过凹陷的眼角偷走它虹膜的蓝色静脉。
视力并非如此轻易地来自感官。看
你的眼睛重新鼓起,完整,向你闪耀!

II
他们始终都盯着彼此的眼睛看
看,我在这儿,在其中!你温暖——哦,再看看!
我知道,你知道所有别处目瞪口呆的徒劳:
乏味瞠视的眼,宽眨的眼,错误臆测的斜视的眼
而我们的眼沉默着,沉默;对他们而言是
扫视是哑巴中介,从它的扫拂和奇怪微笑中
转动脸颊:(第二场被白昼误解的
持续终夜的睡眠)它自己的即时翻译官。

鸟儿齐声尖叫,从紫杉降落
像要连根拔起它们,用风暴和歌声带走它们。
风儿戛然而止;披盔甲的太阳鸣响着
向地面坠落,它的黄金已碎裂。夜晚排山倒海,
我们认为(我知道我们)所幸它以睫毛,
缄默的眼睑,这些眼睛,荫蔽了那些恋人。

III
你的感官太过迥异,无法取悦我——
触碰我可以;整整二十个指尖上
分割的差异。但听觉距离你那里
有漫长的数里格,彼处荒野增长……看
肉体森林,神经布满叶脉,疼痛之星花朵盛开,
耳蚁在何处颤抖,毫无线索。
自那里的何处,一个陌生人转入了视线?
颅骨中,你的眼睛是否庇护着柔软闪亮的鸟儿?

不是在你上方,就是在你墓石上雕刻的天使上方
我将忍受眼睛,并凝视它们。一旦你死去
秘密就在于前额(莫如说是这个结构的裂隙)。
它们一起从那儿离去,并不更奇怪。我会
茫然在最整洁的白骨鸟巢中窥视,那儿
钢线圈的弹簧已重重掊击,飞轮已飞离。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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