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什么野味?”
“有野鸡和山鹬。”
“还是来只山鹬吧,”我说。我们在走廊上走着。地毯已经破烂了。走廊上有许多门。经理停下来,拿钥匙开了一道门,把它推开。
“就在这儿。一间可爱的房间。”
有许多纽子的小郎把包裹放在房中央的桌子上。经理拉开窗幔。
“外面有雾,”他说。房间里有红色长毛绒帷幕。有许多镜子,两把椅子和一张大床,床上有条缎子床罩。有一道门通向浴室。
“我把菜单送上来,”经理说。他鞠了一躬,走出去了。
我走到窗前往外望望,随后拉拉绳子,那些长毛绒的厚窗幔合拢来了。凯瑟琳坐在床上,望着车花玻璃的枝形吊灯。她已经脱下了帽子,头发在灯光下灿然发亮。她在一面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便伸出双手理头发。我在其他三面镜子里看到她。她的样子闷闷不乐。她任凭她的斗篷掉在床上。
“怎么啦,亲爱的?”
“我过去没有过当妓女的感觉,”她说。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幔向外望。想不到会这样。
“你并不是妓女。”
“我知道,亲爱的。但是感觉到自己像是妓女,并不是愉快的事。”她的声音又冷淡又单调。
“我们能进的旅馆这家算是最好的了,”我说。我望着窗外。隔着广场,看得见车站的灯光。街上有马车走过,我还看得见公园里的树木。旅馆的灯光映照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哼,真见鬼,我想,难道我们现在还要争吵拌嘴?
“请上这儿来,”凯瑟琳说。她单调的声气已全消失了。“请你过来吧。我又是个好姑娘了。”我回头望望床上。她在笑着。
我走过去,挨着她身边坐下,吻她。
“你是我的好姑娘。”
“我当然是你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