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小山,穿过一片落叶松林子,来到河边;过桥之后就踏上登山的小路,穿越种饲料草的田野。在这样的清晨,老斯道默在床上怎么待得住!庄稼汉割倒的草,穿蓝麻布裙子的农家姑娘收扎成捆。在田头耙草的姑娘停下手中的活,怯生生朝他俩点点头。这姑娘的脸像画中的圣母,恬静、庄重又俊美,两条细眉弯弯的——看着就叫人愉快。小伙子回头朝姑娘看看。他从没离开英格兰,在他眼里,异乡异土的一切都新奇而富于魅力。那山间农舍的深褐色木露台又长又宽敞,低低的屋檐远远突出在墙前,农家妇女的衣裳色彩鲜明;依依恋人的奶白色小母牛,扁平的鼻子嘴都是烟灰色的。连空气也给人全新的感觉,那种美妙、清新、热乎乎的滋味十分轻灵,宛若轻轻贴在凝冻的沉寂之上;还有大山脚下那尤其可爱之处——松脂的香气,燃烧的松柴味,还有牧草地上所有花花草草的气息。不过,最新奇的要数他心中的感觉——这是一种自豪,一种意识到自己重要的感受,一种古怪的振奋,因为被如此美丽的人挑作游伴,与她单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