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躺在那里,他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先前他忘了翻下百叶窗的窗叶,现在月光透了进来。但他昏昏沉沉只想睡觉,懒得起床去弄。他们给他喝过白兰地,喝得还不少——恐怕这就是感到不适的原因。这不是生病,只是迷迷糊糊恍若做梦,好像永远也不愿动弹。就这么躺着,凝望着粉尘般月光,听着悠远的乐声在下面嘭啊嘭的,仍感到跳舞时同安娜身躯的相触,还始终闻到周围的花香!他种种神思是色色梦境,他种种梦境是色色神思——虚无缥缈却值得珍视。随后他仿佛看到月光聚拢起来,成了细长的白色一条,在一阵嗡啊嗡和嘭啊嘭的声音中,那月光般模糊人影朝他移来,现在已离他很近,他感到额头一热。这影儿叹息一声,迟疑片刻,无声无息地退去并消失。接着他准是进了没有梦的睡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