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达多,这个婆罗门人的漂亮男孩,是在楼房的阴影里,在阳光下河滩边的小船里,在沙尔瓦德树和无花果树的浓荫下长大的,这只年轻的鹰是和他的好朋友戈文达,另一个婆罗门的儿子,在一起长大的。当他在河岸边沐浴、作神圣的洗礼、作神圣的献祭的时候,阳光晒黑了他光滑的肩膀。当他在芒果树丛里玩儿童游戏时,在倾听母亲唱歌时,在作神圣的献祭时,在聆听自己父亲和教师的教诲时,在和智慧的长者谈话时,他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常常会流露出一抹阴影。悉达多早已参加智慧长者们的谈话,他和戈文达一起练习雄辩,练习欣赏艺术,练习沉思潜修。他早已懂得如何无声地念诵“唵”,这是个意义深刻的字,他不出声地吸一口气,说出这个字,又不出声地呼一口气,说出这个字,他是集中了自己全部精神念诵的,额头上闪烁着体现灵魂纯净的光辉。他早已懂得,如何在自己生命内部掌握阿特曼,使自己不可摧毁,使自己和宇宙完全一致。

——「婆罗门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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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文达说:“悉达多在和我开玩笑。你是如何沉思潜修的,你是如何屏住呼吸的,你对饥饿和痛苦又是如何无所感觉的,难道能够从这些可怜人那里学会这些?”
悉达多却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似的轻声说道:“什么是沉思潜修?什么是脱离躯壳?什么是斋戒?什么是屏住呼吸?这是想要逃离自我,这是一种短暂的摆脱自我存在的苦恼,这是一种对抗痛苦和生活的无意义的短暂麻醉。一个牧牛人可以在小客栈里找到同样的摆脱,同样的短暂麻醉,只要他喝上几碗米酒或者发过酵的椰子牛奶,他便不再有自我存在的感觉,不再感觉生活的苦恼,会找到短暂的麻醉。那个牧牛人喝过几碗米酒后在微睡状态中所寻得的东西,正是悉达多和戈文达所找到的同样的东西,而他们则是通过长期的摆脱自己的躯壳的苦修实践,通过逗留在非我状况中才取得的。事实便是如此,噢,戈文达。”
戈文达接着说道:“这是你的说法,噢,朋友,但是要知道,悉达多并不是牧牛人,而一个沙门也并不是一个酒鬼。喝醉酒的人可以找到麻醉,可以找到短暂的摆脱和休息,但是当他从幻觉中醒来时,发觉一切都是老样子,他并没有变得更聪明些,并没有积累什么知识,也并没有让自己提高一个等级。”
悉达多微笑着说:“我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因为我没有喝醉过。但是我,悉达多,从自己苦行实践和沉思潜修中找到的那些仅仅极短暂的麻醉中知道,自己距离智慧,距离获得拯救也同样十分遥远,就像一个尚未脱离母体的婴儿,我知道的,噢,戈文达,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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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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