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而活:人文主义700年的追寻》【英】莎拉·贝克韦尔​

▷序言:shimo.im/docs/0l3NMO7DewTXrvAR

大约2500年前,希腊哲学家普罗塔哥拉(Protagoras)用一句妙语道出了这种以人类为中心的路径:“人是万物的尺度。”这也许听起来有些傲慢,但我们不应将其曲解为全宇宙都必须迎合人类的想法,更不能将其理解为人类被加冕为其他生命形态的统治者。我们可以这么解读这句话,即作为人类,我们以一种被人类塑造过的方式体验着我们的真实存在。我们知道并且关心和人类有关的事情。由于这一切对我们非常重要,所以我们还是严肃对待吧。
诚然,所有事物在此定义之下都被染上了一定的人文主义色彩。不过,其他的定义待选项则更加泛化。一如小说家E. M. 福斯特(E. M. Forster)——一个深度关注“人类”的作家,而且他也是人文主义机构的铁杆成员——曾经这么回答人文主义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为了更好地赋予人文主义荣光,我们可以列一张清单,举出那些我们所享受的或者觉得有趣的事物,以及那些帮助过他人的人,还有那些被爱、被帮助的人。这张清单可能并不会太激动人心,它也没有教条式的深沉和惩罚式的庄严。但是,我们可以自信地把它朗读出来,因为人类的感恩之情和人类的希望会由此发声。

——「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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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伯蒂就是这样一个典范,沐浴在时代的阳光下,有着辉煌、自由且有所成就的人生。的确,他非常有能力。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他展现了一种具有普适性的理想人类形象。所有在他身上得到彰显的品质都属于“人学”:理智和艺术上的卓越,美德和坚毅,善于社交,谈吐良好,潇洒不羁,有礼貌地“取悦所有人”。与此相伴的是他出色的身体状况:他的身体比例反映出了他的精神能力。凡是读过这些描述的人,都会想起那个时代的另一个形象:“维特鲁威人”(Vitruvian Man)。

左上:维特鲁威著,《建筑十书》(De architectura),1521年,插图为 Cesare Cesariano 所绘
右上:乔弗雷·托利(Geoffroy Tory)著,《鲜花遍地》(Champ fleury),1529年,图中展示的字母是托利为让·格罗里耶(Jean Grolier) 设计的字体
右中:弗朗西斯科·迪乔治·马蒂尼(Francesco di Giorgio Martini)著,《论民用和军事建筑》(Trattato di architettura civile e militare),约1470年,图中的教堂设计与人类形象相匹配
右下:人文主义的标志“快乐人类”,这是一个形象较为圆润的变体
左下:达·芬奇《维特鲁威人》,约1490年

“维特鲁威人”是一个男性形象,他有着完美的身材比例,目光坚定,身形匀称,完全是按照数学比例设计的。他图解了人类身体各部位之间的距离之比:从下巴到头发根部,从手腕到中指的指尖,从胸部到头顶,等等。这些比例的计算是公元前1世纪古罗马建筑师维特鲁威完成的,相比于解剖设计,他对建筑学的兴趣更大一些:对他来说,男性身体的这些比例是庙宇形制的最佳基础。因此——正如普罗塔哥拉所说——人类应该在字面意义上成为“尺度”或标准。维特鲁威给出了得出这些数据的方法。如果一位男性平躺,手脚张开,那么你就可以以他的肚脐为中心画一个圆形,其圆周与他的手指和脚趾相碰触。当他把双脚并拢时,你还可以基于他的臂展和体长画出一个正方形。
15世纪和16世纪的艺术家们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来实现这种维特鲁威式的理想。即使是印刷字体的设计者,也根据维特鲁威的身体来构建字形。米开朗琪罗·博那罗蒂(Michelangelo Buonarroti)延续了这一神庙主题,他根据这样的尺寸为佛罗伦萨的圣洛伦佐教堂设计了外观——不过,由于无法获得他想要的大理石石材,他从未将之付诸实践。
1490年前后,列奥纳多·达·芬奇创作了此类型作品中最有名的一幅画。画面显示一名男性同时处于这两种形态,其身体尺寸框在两个形状中。以他的肚脐为中心,此人被圆围住,同时也被另一个方形围住。他皱着眉,但显得很平静,有着一头秀发。他的一只脚侧立,展示了它的尺寸跟全身的和谐程度。他是完美的——唯一的缺点是手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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