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而活:人文主义700年的追寻》【英】莎拉·贝克韦尔​

▷序言:shimo.im/docs/0l3NMO7DewTXrvAR

大约2500年前,希腊哲学家普罗塔哥拉(Protagoras)用一句妙语道出了这种以人类为中心的路径:“人是万物的尺度。”这也许听起来有些傲慢,但我们不应将其曲解为全宇宙都必须迎合人类的想法,更不能将其理解为人类被加冕为其他生命形态的统治者。我们可以这么解读这句话,即作为人类,我们以一种被人类塑造过的方式体验着我们的真实存在。我们知道并且关心和人类有关的事情。由于这一切对我们非常重要,所以我们还是严肃对待吧。
诚然,所有事物在此定义之下都被染上了一定的人文主义色彩。不过,其他的定义待选项则更加泛化。一如小说家E. M. 福斯特(E. M. Forster)——一个深度关注“人类”的作家,而且他也是人文主义机构的铁杆成员——曾经这么回答人文主义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为了更好地赋予人文主义荣光,我们可以列一张清单,举出那些我们所享受的或者觉得有趣的事物,以及那些帮助过他人的人,还有那些被爱、被帮助的人。这张清单可能并不会太激动人心,它也没有教条式的深沉和惩罚式的庄严。但是,我们可以自信地把它朗读出来,因为人类的感恩之情和人类的希望会由此发声。

——「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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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帕多瓦大学的解剖教室,透视画

帕多瓦大学的阶梯教室在今天已经变得整洁又空旷。即便如此,它仍然会让人回想起但丁描绘的圆形地狱。不过,这里不需要任何标志告诉来访者在进入时要放弃希望。相反,这里发生的一切正是关于希望的。有一行铭文刻写在阶梯教室的入口处:Mors vbi gavdet svccvrrere vitae,意即“在这里,死亡乐于帮助生命”。
在开展这种新型教学方式的早期,无论尸体多么真实以及不符合传统学说,人们还是希望它能够对得上书本的描述。阶梯教室下面会有一位地位较低的理发师或医生负责切割尸体,还有一位“展示者”(ostensor)指出尸体的各个器官。同时,教授则会站在比他们都高的讲台上背诵盖伦的理论(一般情况下都是如此)。
但糟糕的是,尸体有时很不配合。例如,盖伦曾经描述过一个位于大脑底部的器官,他把它称为rete mirabile,即“神奇网络”。人们认为,它在生命体中把“至关重要的精气”融合进血液,然后经由神经将其扩散。这个过程会产生一种痰状残留物,后经大脑和鼻孔排出。(我们可能都知道这种物质是什么,故而该理论因人们的熟知听起来更加可信。)但是,“展示者”却会为此感到脸红,因为每当人们叫到rete mirabile时,他们根本指不出它在哪里。一位名叫雅各布斯·西尔维乌斯(Jacobus Sylvius)的巴黎教授甚至绝望地怀疑,这个器官曾经存在于盖伦的时代,但在现代人中已经退化消失。

图2 铭文“在这里,死亡乐于帮助生命”,位于帕多瓦大学的解剖教室

图3 一个人坐在田间的椅子上,手中是一本摊开的书,他正在指挥他身前进行的解剖,约149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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