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达多,这个婆罗门人的漂亮男孩,是在楼房的阴影里,在阳光下河滩边的小船里,在沙尔瓦德树和无花果树的浓荫下长大的,这只年轻的鹰是和他的好朋友戈文达,另一个婆罗门的儿子,在一起长大的。当他在河岸边沐浴、作神圣的洗礼、作神圣的献祭的时候,阳光晒黑了他光滑的肩膀。当他在芒果树丛里玩儿童游戏时,在倾听母亲唱歌时,在作神圣的献祭时,在聆听自己父亲和教师的教诲时,在和智慧的长者谈话时,他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常常会流露出一抹阴影。悉达多早已参加智慧长者们的谈话,他和戈文达一起练习雄辩,练习欣赏艺术,练习沉思潜修。他早已懂得如何无声地念诵“唵”,这是个意义深刻的字,他不出声地吸一口气,说出这个字,又不出声地呼一口气,说出这个字,他是集中了自己全部精神念诵的,额头上闪烁着体现灵魂纯净的光辉。他早已懂得,如何在自己生命内部掌握阿特曼,使自己不可摧毁,使自己和宇宙完全一致。

——「婆罗门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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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渡口,看见渡船正停泊在原处,而渡船夫也依旧是当年摆渡一个青年沙门过河的那个船夫,这船夫正站在船里,悉达多认出了他,那个人也老了很多。
“你愿意渡我过河么?”他问。
渡船夫看见一位衣着华丽的绅士孤身一人,又是自己徒步走到河边,感到很吃惊,他请客人登船后,便把船撑开了。
“你选择了一种美丽的生活,”客人对他说,“每天生活在这条河流上,又天天行驶在水面上,肯定是非常美妙的。”
渡船夫一面摇橹一面微笑着回答道:“这种生活是很美,先生,正如你所说的。难道不是每一种生活,每一种工作都很美的吗?”
“但愿如此。可我还是很羡慕你和你的工作。”
“啊,你很快便会失去兴趣的。它可不是一桩适合服饰华丽的人干的工作。”
悉达多哈哈大笑。“由于这身衣服,我今天已经被人考察过一次了,而且是以不信任的目光进行考察的。你愿不愿意,艄公,接受我这身已成为我累赘的衣服?因为应该让你知道,我身无分文,付不出渡船费。”
“先生在开玩笑,”渡船夫笑着回答。
“我没有开玩笑,朋友。你瞧,我过去曾白白搭你的船渡过一次河,愿上天保佑你。我今天同样也身无分文,因此就请收下我的衣服吧。”
“那么先生不就要光着身子赶路了吗?”
“嗨,我但愿不再继续登程。艄公,如果你能够给我一条旧围裙,接受我充当你的助手,更确切地说,是当你的学徒,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了,因为我首先得学会如何驾驭船只。”
渡船夫久久地注视着陌生人,思索着。
“现在我认出你了,”他终于说道,“你曾在我的茅屋里睡过一夜,打那以后直到今天,总有二十多年了吧,当年我把你渡过河去后,我们就像好朋友一样分的手。记得你那时是一个沙门?你的名字我可想不起来了。”
“我叫悉达多,你上次看见我时我是一个沙门。”
“那么我欢迎你,悉达多。我叫华苏德瓦。我希望你今天依然做我的客人,睡在我的茅屋里,并且告诉我,你从何处来,为什么这身华丽衣服使你感到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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