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达多,这个婆罗门人的漂亮男孩,是在楼房的阴影里,在阳光下河滩边的小船里,在沙尔瓦德树和无花果树的浓荫下长大的,这只年轻的鹰是和他的好朋友戈文达,另一个婆罗门的儿子,在一起长大的。当他在河岸边沐浴、作神圣的洗礼、作神圣的献祭的时候,阳光晒黑了他光滑的肩膀。当他在芒果树丛里玩儿童游戏时,在倾听母亲唱歌时,在作神圣的献祭时,在聆听自己父亲和教师的教诲时,在和智慧的长者谈话时,他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常常会流露出一抹阴影。悉达多早已参加智慧长者们的谈话,他和戈文达一起练习雄辩,练习欣赏艺术,练习沉思潜修。他早已懂得如何无声地念诵“唵”,这是个意义深刻的字,他不出声地吸一口气,说出这个字,又不出声地呼一口气,说出这个字,他是集中了自己全部精神念诵的,额头上闪烁着体现灵魂纯净的光辉。他早已懂得,如何在自己生命内部掌握阿特曼,使自己不可摧毁,使自己和宇宙完全一致。

——「婆罗门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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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玛拉的伤口已经清洗干净,但却发黑了,身体也肿胀起来,他们给她服了一剂汤药。她渐渐地恢复了知觉,躺在茅屋里悉达多的床铺上,她过去曾十分热爱的悉达多正弯腰俯身向着她。这一切竟像一场梦境,她微微含笑望着他亲切的脸容,慢慢地才意识到自己目前的情况,想起自己是被蛇咬了一口,接着便惊恐地大声呼唤男孩的名字。
“请不要担心,他就在你身边,”悉达多对她说。
卡玛拉望着他的眼睛。由于毒性的麻痹,她说话已口齿不清了。“亲爱的,你老了,”她说,“你的头发已经灰白。不过你仍然是那个年轻的沙门,那个满脚尘土、不穿衣服到我花园里来的游方僧人。你比当年你离开我和卡马斯瓦密而出走的时候更像沙门了。你的眼睛和那时一样,悉达多。啊,我也老了,衰老了——你还能认出我来么?”
悉达多笑笑回答说:“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卡玛拉,亲爱的。”
卡玛拉指指她的男孩说:“你也认出了他吧?他是你的儿子。”
她的眼睛变得呆滞了,又失去了知觉。男孩啼哭起来,悉达多把他揽到自己的膝盖上,听任他哭泣,一边抚摸着他的头发,他注视男孩的脸容,脑子里闪过一段婆罗门的祈祷文,那还是他小时候学会的。他用一种歌唱似的声调开始缓慢地大声念诵,这些来自过去年代和童年时代的词句飞速地在他眼前浮现。在他的歌声抚慰下,孩子逐渐安静下来,偶尔还抽泣一两声,最后便睡着了。悉达多把他放在华苏德瓦的床铺上。华苏德瓦正站在炉灶边烧饭。悉达多望了他一眼,他便报之以一个微笑。
“她快要死了,”悉达多轻声说。
华苏德瓦点点头,炉灶里的火光在他慈祥的脸上闪烁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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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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