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力中最有耐力的部分开始复苏;于是莱恩南又有了知觉。……这双眼睛曾对他露出爱慕之光,但他永远看不到了!永远也不能吻那两片嘴唇了!僵冷了——僵冷得像地面上的月光,而那朵花依然紧贴在奥莉芙胸前。就这样给抛在河岸上,像一朵摘下的睡莲!死了?不,不!不是死!对莱恩南来说是活着,活在夜色中,活在某个地方!不在这惨淡河岸上,不在这阴森森死水里,不同这毁了她的歹毒哑巴待在一起了!活在那河水上——在他们欢天喜地的那片林子里——准是活在什么地方!……莱恩南摇摇晃晃站起身,走过始终呆愣在那里的克拉米埃,进了自己的小船,犹如神志不清的人打着桨,把船划进河道。
但是刚划到流淌的河水里,他忽地往前一倒,瘫在那两把桨上。……
月光拥着他黑幽幽的小艇向下游漂去。在夺走奥莉芙灵魂的河水上,月光抹平了涟漪。现在,她的灵魂已同白晃晃的美和黑漆漆的影融合,永远是沉寂世界的一部分,是夏夜恋情的一部分;翱翔着、飘荡着,倾听着沙沙的芦苇、飒飒的林木;怀着绵绵无尽的梦——她的灵魂去了,在欢天喜地的时刻去了,而这可能是所有的生者都向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