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要不,我来跟大木先生生个孩子,送给您,好不好?”
话音刚落,景子突然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疼得她差点掉下眼泪。
“啊,痛快。”景子说道,“老师,您接着打,接着打。”
音子浑身颤抖着。
“接着打呀……”景子重复着这一句。
音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景、景子,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来。”
“不是我的孩子哦,我说的是老师您的孩子。由我生下来,再送给老师您。我的意思是从大木先生那儿将孩子偷了来送给您……”
音子又重重地扇了她一个耳光。这次,景子真的哭了起来。她哭哭啼啼地说道:
“老师,老师您尽管如今还爱着大木先生,可您已不能给大木先生生孩子了呀。我可以不动感情地跟他生孩子。我觉得这就跟老师您自己生是一样的呀……”
“景子!”音子喊了一声,冲到檐廊上,将一个装萤火虫的小笼子一脚踢到了院子里。
萤笼从音子赤着脚的脚尖处飞了出去,飞出去的刹那间,笼子里的萤火虫变作无数条青白色的流光,散落于庭院的苔藓上。夏日昼长,空中暮霭初起,院落中也照例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烟霭,然而此刻依然天光尚明。按理说,萤火虫还不会像星火般地闪光,连微白的光亮都不会发出。音子所看到的流光或许仅仅是眼睛的错觉,或者是内心的错觉。音子身体僵硬,直挺挺地站着,呆呆地望着滚落于苍苔之上的萤笼,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景子已不再哭泣。她打量音子的背影,连大气也不敢出。景子虽然没有躲避音子的耳光,但坐姿已乱,两腿错开,身子歪斜,仅凭右手支撑在榻榻米上,并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似乎直僵僵挺立着的音子也使景子的身体僵硬起来了。不过,这也仅仅是片刻工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