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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杂树林在暖融融的暮霭中飞驰而过。暮霭的上方,高高的白云泛着微光,看起来像是从地面上照射上去似的。然而,随着列车的奔驰,窗外显得越来越明朗。阳光透过车窗深深地射在车厢内的地板上。驶过长满松树的山丘时,可以看到落满一地的松叶,一处竹丛展示着枯黄的叶子,而波光粼粼的海浪正拍打着黑魆魆的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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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画家而言,静物画也好风景画也罢,自不待言,其实都是其内心的写照,是其人格的自画像,是一种自我表现。但音子所画的母亲肖像上,流露着一种浓浓的亲情和甘美的哀愁,似乎正是这种因素使该画看起来如同音子的自画像一般了。要说甘美,《稚儿太子图》也不能说不甘美。在为数众多的日本古画中有的是比《稚儿太子图》更为出色的佛教画像或仕女图。而音子独独想起《稚儿太子图》来,或许是因为它有着端庄秀丽的幼儿造型,或许是该画于虔诚的氛围之中还蕴含着一份甘美的缘故吧。音子并不信奉弘法大师,故而她如此心仪《稚儿太子图》,不正说明她在此图上寄托着自我爱恋、自我陶醉吗?甘美的画像是能够承受画家心中的哀伤的。
音子对大木年雄的爱,对死婴的爱,对母亲的爱,至今依然绵绵不绝,然而,这些爱难道就跟当年触手可及时一模一样,一成不变吗?这些爱是否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音子对自己的爱呢?当然,即便产生了一些变化,音子自己也是察觉不到的,她也并没有如此怀疑过,反思过。虽然音子与大木生离,与婴儿、母亲死别之后,这些人也依然活在她的心中,但真正活在世上的,不是那些人,只是她自己一个人。或许,时间之流并没有在音子心中被大木所占据的那一角停滞不前,而是音子在自己的内心中与大木一起在时间长河里漂流至今。与此同时,对大木的爱也染上了对自己之爱的色彩,或许其实质也已经发生了变化。逝去的记忆全都是妖魔鬼怪或饿鬼亡魂——尽管音子并未想到过这一层,但自从十七岁与大木分手后直到四十岁的今天,她既没有恋爱过也没有结婚,所以,对于孤身一人存活至今的音子来说,珍惜、依恋那段苦恋之往事是十分自然而然的,甚至可以说,珍惜和依恋给往事染上了自恋的色彩也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音子沉湎于跟女弟子——年轻姑娘景子之间的同性之爱,一开始可以说是由于景子的缠绵纠缠,但将其理解为音子自恋的具象化也未尝不可。如若不然,当景子说“老师,您画我吧……趁我还没变成老师您所说的妖妇之前……求求您了。画我的裸体也行”之时,恐怕音子就不会想到要将景子画成佛像风格、《稚儿太子图》风格、端坐于莲台之上的《圣处女像》风格了吧。她不正是想通过将景子画成如此姿态之少女而来净化自身,美化自身吗?那个曾经爱着大木的十六七岁少女,一直活在音子的心里,似乎从未长大过。但是,音子自己并不知晓,甚至没想开动脑筋去弄明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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