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劲,俺唱个曲咋样?”听他如此说,我便放下两重心了。
一来,他唱个歌大概就能消除现在的尴尬气氛;二来,这也确实是我最后的希冀了。想来今日从中午直到日落时分的整整五六个小时,我都在给这位“毫无交情”的亲友作陪,听他东拉西扯了那么多,在这期间,当真是没有任何一刻曾让我生出丝毫好感,觉得应要珍惜这位亲友,抑或是觉得这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若就此别过,再回想起今时今日,我怕是永远只能记得对这个男人的恐惧和厌恶,于他于我,怕是没有比这更无趣的事情了。顺着他想要高歌一曲的想法,我心中不由得涌现出一个期盼,哪怕就一件也好,说一件、做一件可以给我留下美好回忆、让我怀念的事情,在这离别之际,还恳请你用那悲怆的声音唱起津轻的民谣,抑或是其他什么曲都好,让我为之动容、为之流泪吧!
“那再好不过了,一定要唱一首,一定。”
那早已不是场面话,我打从心底里期待着那一首歌。
然而,就连那最后的一点希冀也还是被残忍地背叛了。
山川草木转荒——凉
十里风——腥——新战场
随后他说忘记后半段是什么了。
“得嘞,俺回家喽,被你媳妇给逃走了,你倒的酒又难喝,差不多该回去了。”
我没有挽留。
——《亲友交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