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如图)
▷导论:https://shimo.im/docs/m8AZM9d0pailn1kb/
我希望从历史学和心理学术语的角度,把我从经验所抽象而出的思想与既有的知识联结起来,而不是列举许多个案来增加读者的阅读负担。我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的论述需要某种历史的正当性,而是希望我能把自己身为精神医学专家的经验,从狭隘的专业领域带入比较普遍的知识脉络当中。如此一来,连受过高等教育的非心理学专业人士也可以在这种知识脉络里运用这些来自心理学专业领域的经验。如果我自己不确信这本书所呈现的心理学观点具有普遍的意义与应用性——所以,最好能在普遍的知识脉络里,而不是在原来的专业假设的形式里作处理——我其实不敢把这些心理学观点与既有的知识衔接在一起,因为人们会很容易误以为这是在侵犯其他的领域。
——「序言」
当浮士德这位歌德剧作的主人翁宣称“情感就是一切”时,他同时也表达了自己对于智识的不以为然,因此,他也受限于另一种片面性,并未获得生命和自身心理的完整性,也就是一种能让对立的思考和情感统合于更超然的第三者的完整性。正如我在前面提过的,这里所谓的更超然的第三者既可以被视为实际的目标,也可以被当作设定目标的幻想。我们既无法从作为目的本身的学术,也无法从缺乏思考洞察力的情感发现这种完整性的目标。此二者都需要借助对方作为辅助工具,才可能让自己变得更完整,不过,它们之间的矛盾过于强烈,因此,需要在它们当中架设一座可以沟通彼此的桥梁。这座桥梁就存在于我们的创造性的幻想中,并不属于这两者的任何一方。这座桥梁其实就是它们的培植者,同时还为它们孕育出一个完整性的目标,成功化解了它们之间的冲突。
如果心理学对我们而言只是一门学科,我们就只能为心理学——作为学术研究的目的本身——服务,却无法借由心理学触及生命。虽然学术研究可以让我们认识事情的具体状况,但它除了自己的目的以外总是一味地排拒其他所有的目的。智识如果不愿意认可其他目的的价值而牺牲本身的权威性,就会处于故步自封的状态。它畏于跨出离开自身的那一步,也对于否定自身普遍的有效性感到恐惧,毕竟其他的一切对它来说都只是幻想,因此,僵化的、存在于学术的目的本身的智识便自绝于能带来活力的生命泉源之外。然而,一些曾经存在的伟大事物起先不也只是出自人们的幻想?对智识来说,幻想不过只是表露愿望的梦(Wunschtraum),因此,学术的一切在表露愿望的梦里受到低估,不仅是人们所乐见的,也是必要的。只要涉及学术的发展,学术作为目的本身就是不可避免的事,不过,当学术涉及应该获得发展的生命本身时,却会令人感到厌恶。在基督教的文化过程中,压抑人们自由的幻想确实有历史的必要性,同样,我们这个科学挂帅的时代也有必要从其他方面遏阻人们的幻想。我们不该忘记,创造性的幻想如果没有受到合理的限制,就会恣意蔓延,而堕落成最具破坏性的东西。然而,这些限制却不是人们用智识和理性的情感所设下的束缚,它们的存在是基于必要性和无可争辩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