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

婴儿啼哭不止又无法安抚的时候,保姆常会对这孩子的性格和好恶做出一些最别出心裁的猜测。她甚至会诉诸遗传来做出解释,并且早早就能从这孩子身上辨认出他父亲的影子。这些心理学上的尝试会一直持续,直到护士发现问题的真正起因原来是一枚别针。
年轻的亚历山大得到布赛佛勒斯这匹名马的时候,没有一个掌马官能骑上这头凶猛的动物。一个普通人可能会说一句:“我见过一匹马,脾气坏极了。”可亚历山大却开始寻找那枚“别针”。他很快就找到了,因为他注意到布赛佛勒斯非常害怕自己的影子。它的恐惧不安让它的影子也随之猛烈地跃动起来,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但亚历山大却把布赛佛勒斯的头转向太阳,并让它一直面朝那个方向,设法使它平静下来,又逐渐让它适应。因此,亚里士多德的这名弟子在那时已经意识到,如果我们不知道激情的真正起因,那我们对激情也就完全无能为力。

关注

情感的刺激是直接而即刻的。因此,如果说产生怜悯之心的人是在感同身受,是在做换位思考,那么这种对怜悯的描述就非常不准确,因为这种思考只在一个人感到怜悯之后才会出现。通过模拟,我们的身体也很快就会感受到痛苦,而且在一开始就感觉到一种不可名状的焦虑。这种像疾病一样降临到我们身上的感觉需要从我们自身寻找解释。
我们也可以给眩晕感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站在深渊边缘的人可能会感觉自己就要跌落下去。但如果他抓住栏杆,他就能告诉自己,现在不会跌下去了;即便如此,眩晕感还是会从头到脚地掠过他的身体。
我们的想象力总是首先影响到我们的身体。我曾听人说过一个梦,梦中人就在行刑现场,但他不知道即将受刑的是他自己还是别人,也没有刻意想过这件事。他所知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自己的颈椎有些疼。这就是纯粹想象力的效果。在我看来,那种一向被认为是高尚而敏感的冷静灵魂,其实不过是冷漠而已。活生生的身体才更令人称羡——这身体,可因我们的思想而受苦,也可因我们的行动而被治愈。其中不乏斗争,但对真正的思想而言,要克服的可不仅是某种逻辑问题;正是对这一斗争的回溯才造就了优美的思想,而人体所扮演的角色也正是这场英雄竞赛的隐喻所在。

——《对痛苦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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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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