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有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散文集〕

▷反与正
▷提帕萨的婚礼
▷重返提帕萨
▷杰米拉的风
▷海伦的流亡
▷阿尔及尔的夏天——致雅克·厄尔贡
▷无史之城旅行指南
▷荒漠——致让·格勒尼耶
▷讽刺
▷是与非的间隙
▷魂之死
▷生之爱
▷谜语
▷到海上去——船上日记

人人都会走心,但对生活的爱正是围绕着简单而隽永的强烈感受打转,恨意、爱意、泪水、快乐都随着人的成长与日俱增,勾勒着人之命运的样貌——譬如乔蒂诺《安葬耶稣》中圣母玛利亚牙关紧闭的痛苦。

——《荒漠——致让·格勒尼耶》

关注

别致、生动、细腻、感人,情感算得上是一种诗学,而其中至关重要的,是真实。在我看来,所有持续的,便是真实的。我们应该料想到这样一种洞见:关乎真实,唯有画家能够喂饱我们的馋虫,因为他们的天赋使然,是刻写身体的小说家。他们以“当下”这一既卓越又日常的方式工作,而当下永远体现在姿态之中。画家们描绘的不是一个笑容,不是一瞬间的腼腆、遗憾或期待,而是一张有血有肉的脸。在这些凝结的面孔上,在这些永恒的线条之中,他们永远地驱除了思想的诅咒,而这一诅咒以希望为代价。但身体无关希望,只感受血脉的跳动。永恒,独属于身体的永恒,是漠不关心。如同皮耶罗·德拉·弗朗切斯卡的《鞭打基督》,在一个刚刚打扫过的庭院里,正遭受鞭刑的基督与四肢粗壮的打手都表现出一种冷漠超脱的态度。因为这一酷刑没有后续。训诫仅停留在画布的框架里。对不期待明天的人而言,有什么理由感动?人类的这种因为不抱希望而拥有的无动于衷和庄严崇高,这种永恒的当下,正是被深思熟虑的神学家称为“地狱”的东西。没人不知道地狱也意味着受苦的肉体。让托斯卡纳艺术家们驻足的正是这肉体本身,而不是肉体的命运。没有预言的画作,也不应该在博物馆里找寻希望的理由。
灵魂的不灭的确吸引了许多智者的注意。但那是因为他们在阳气耗尽之前都始终拒绝着他们被赋予的唯一真实,也就是身体。因为身体不给他们带来问题,或者说,至少他们已经了解了身体能够给出的唯一结局,即一种终将腐化的真实,而这真实之下,是人们不敢直视的苦涩与崇高。相对于真实,智者更偏好诗,因为诗是灵魂的事。人们大概能够感受到我在玩文字游戏。但是人们同样明白,我只是想要通过真实走向一种更高维的诗:那是从契马布埃到弗朗切斯卡的意大利画家们在托斯卡纳的风景中燃起的黑色火焰,那是一种被抛到大地上的人类的清醒抗议,抗议大地的壮丽与光辉不停地与他讲述着一个并不存在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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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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