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涅尔,”埃布尔唐突地说,“他死了。”
“死了?”欧仁妮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她把手像做戏一样垂了下来。
“对。在布赖顿。昨天。”
“巴涅尔死了!”她重复着。
“他们是这么说的。”上校说。她的情绪总是使他有种更加就事论事的感觉;但他喜欢。她把报纸拿起来。
“可怜的东西!”她惊呼一声,把报纸扔下。
“可怜的东西?”他重复着。她珠泪盈眶了。他莫名其妙。她指的是吉蒂·奥谢?他就没有想到她。
“她毁了他的前程。”他说,把鼻子轻轻一哼。
“啊,可她准是多么爱他呀!”她喃喃地说。
她用手捂住眼睛。上校一时无言可对。他觉得她的感情过于小题大做;但它是真的。他喜欢。
“是的,”他说,语气相当生硬,“是的,我也这么想。”欧仁妮把花拿起来,捻着,捻着。奇怪,她时不时地心不在焉,但他在她跟前总感到轻松自在。他全身松弛下来。在她面前他觉得排除了某种障碍。
“人们好苦啊!……”她喃喃细语,观赏着那朵花。“人们好苦啊,埃布尔!”她说。她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一股浓烟从另一间屋子里吹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