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

↓开篇

那是一个变幻莫测的春天。天气乍暖犹寒,阴晴不定,大地上空总有蓝云紫雯飘荡。在乡下,农民瞅着田野,忧心忡忡;在伦敦,人们望着天空,雨伞时而撑开,时而合上。然而,四月份,这种天气倒是在意料之中的。在惠得利商行,陆军商行,海军商行,成千上万的店员这么说着,便把包得整整齐齐的商品递给站在柜台那边、穿着荷叶边衣裙的太太小姐们。西区是无穷无尽的购物大军,东区是络绎不绝的办事人员,他们在人行道上招摇而过,宛如行进不止的旅行团——对那些有理由驻足,比方说,寄一封信,或者在皮卡迪利大街上一家俱乐部窗前盘桓一阵的人来说,情况似乎就是这样。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有活顶四轮马车,有维多利亚马车,有双轮双座出租马车,因为春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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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冉冉升起。它慢慢地爬上了地平线,抖出万道光芒。但长天无际,晴空万里,要光盈天庭,尚需时间。渐渐地云彩变蓝;林木的叶子闪闪烁烁;下面的一朵花光彩灼灼;飞禽走兽——老虎、猴子、小鸟——个个目光炯炯。慢慢地,世界脱离了黑暗。大海变得像一尾有无数鳞片的鱼的皮,闪着金光。在法国南部,沟槽纵横的葡萄园照到了阳光;小藤变紫变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白墙上画上了条条。玛吉站在窗前,俯视着院子,看见她丈夫的书由于落上上面葡萄藤的影子,好像裂了一道口子;而他旁边放的玻璃杯子闪着黄光。干活儿的农民的吆喝声从开着的窗户里传进来。
太阳越过海峡,金光射到那层覆盖海面的浓雾上,无法穿透。光慢慢地渗透了伦敦上空的烟霭;射到议会广场的雕像上,射到国旗飘扬的王宫上,尽管国王盖着蓝白图案的英国国旗,躺在弗罗格莫的墓穴里。天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马在水槽里饮水时,鼻子发着嘶声;马蹄把乡间道路上的土棱儿踩得又硬又脆,像灰泥做的一样。野火在荒原上肆虐过后,留下木炭一样的枝条。时值八月,度假的季节。大火车站的玻璃屋顶成了光芒四射的白炽球。游客牵着狗跟在推手提箱的搬运工后面,眼睛瞅着黄色圆钟的指针。所有的车站上,列车做好准备穿越英国,向北,向南,向西。现在举手站着的列车长放下了他的信号旗,茶炊徐徐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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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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