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在哪天阅读您的书?”格扎维埃尔说,并娇媚地噘起嘴。
“当然可以。”弗朗索瓦丝说,“什么时候您想读,我就把前面的章节给您看。”
“书里描述的是什么?”格扎维埃尔问。
她在一个坐垫上坐下,两腿蜷缩在身体下面,轻轻地吹着滚烫的茶。弗朗索瓦丝看着她,心中略有内疚感。格扎维埃尔对她表示的关切使她感动,她本来应该更经常地试着与她做认真的交谈。
“是关于我的青年时代,”弗朗索瓦丝说,“我想在我的书里解释清楚为什么当人们在年轻时往往很不顺心。”
“您认为人们很不顺心?”格扎维埃尔问。
“您不这样。”弗朗索瓦丝说,“您生来心灵很美。”
她思索了一下。
“您看,当人还是孩子的时候,对于不被人放在眼里很容易屈从,但是到了十七岁,情况就变了。人们开始想真正地生活,由于在内心世界,人的感觉始终还是老样子,因而就愚蠢地渴求外界的保证。”
“什么意思?”格扎维埃尔问。
“人们寻求他人的认同,人们撰写自己的思想,人们把自己与公认的典范相比较。喏,您看看伊丽莎白,”弗朗索瓦丝说,“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始终停留于这个阶段。她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少女。”
格扎维埃尔笑了起来。
“您显然不像伊丽莎白。”她说。
“部分地说是如此。”弗朗索瓦丝说,“伊丽莎白使我们不舒服,是因为她对我们,对皮埃尔和我言听计从,是因为她不断地设计、制造自己。但是如果您稍有同情心,试着去理解她的话,从这一切中可以发现,为了赋予她的生活和自身以可靠的价值,她做的努力是愚笨的。甚至她对诸如婚姻、法律证明这些社会习俗的看重,仍然是出于这种忧虑而采取的一种表现形式。”